贺融抿了抿唇，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转而道：“陛下，灵州现在固然从陆范周三家上拿了些财帛，可那些钱，不过是他们积年来亏欠府库的，眼看夏季将至，为将士添衣添被，都须财帛，臣想大胆要求陛下拨些粮草军饷。”
贺融点点头：“明日我就入宫陛见，要求早日回灵州。”
嘉祐帝皱眉：“你也晓得现在国库空虚，还美意义开这个口？”
贺融拱手施礼，竟也真就退了出去，毫无转头的意义。
这一次，他带上真定公主，折子一递，嘉祐帝公然很快就召见他们。
“二哥，年年有本日，岁岁有目前。”贺湛举起酒杯相敬。
之前贺秀在甘州大捷中建功，明显风景无穷，却俄然闹出个杀民冒俘，最后不得不让张氏后辈背锅，不管此事背后有没有太子的手笔，贺秀必定已经将这笔账算在太子头上。
不知怎的，那周家小辈竟然从这个可谓光辉的笑容里看出几分森森杀气，心头一寒，旋即想起周恕的死，本身本来筹办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定公主还在偏殿候着，没有一道过来觐见，嘉祐帝挥退内侍，这里只余父子二人，大可翻开天窗说亮话。
“你啊，哎！”父子四目相对，嘉祐帝百感交集，却也不知说甚么好，半晌只能道，“朕晓得，你一向是个好孩子，现在……先帝驾崩还没几年，朕不好冒然颠覆他的决定，再过两年吧，朕给你母亲追封个昭仪之位。”
贺秀沉吟道：“三郎，我不知你与李相有何曲解，若你情愿，我能够出面请李相与你暗里相见，你们将曲解解开。”
贺融道：“正因我们都会如许以为，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戒，突厥人也深知这一点，灵州练兵未成，尚没法称得上固若金汤，恐怕随时成为突厥人的目标，特别另有一个狼子野心的萧豫在中间煽风燃烧，更不能掉以轻心，不管这个动静是否失实，臣还是想亲身归去看看。”
贺秀道：“若你是劝我不要与太子相争，那就不必说了，我也曾想过自请驻守边城，是太子各式阻扰，让我去不成，现在他就是想让我去，我也不去了。”
实在细心一瞧就能发明，本日在场来宾，没有一个三品以上官员，李宽虽是纪王岳父，但他身为右相，也要避嫌，不会亲身来赴宴，如张嵩范懿等重臣一样如此，各家仅派了后辈过来代为庆祝，也就算尽了礼数，哪怕是太子生辰，也一定请获得几位老臣亲身过来。
嘉祐帝看了他半晌，俄然叹一口气。
趋炎附势的终归只是少数小人，大部分人，特别是秘闻深厚的世家，哪怕公开里给贺融下绊子，明面上也不会与他撕破脸，范家张家连续有人主动上前与贺融见礼酬酢，态度客客气气，未曾有旁人设想中的不镇静产生。
明白人很多，可偏生有那等不长眼的，感觉安王失了宠，孤家寡人，无人照拂，是以用调侃的口气出言讽刺：“不知三殿下在灵州待久了，重回长安，是何感受？”
以后嫡皇子短命，朝野闹得沸沸扬扬，锋芒直指太子，太子一定没有思疑过贺秀。
“……”嘉祐帝真想踢他一脚，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朕没空与你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