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不解道：“此话怎讲？”
他乃嫡亲手过来搀扶裴皇后，直将对方当作易碎琉璃了。
贺秀一愣，旋即皱眉：“他把军国大事当作给本身试炼的机遇了？”
右丞相府内, 贺秀将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面色猜疑，百思不得其解。
凌雪与肃霜对视一眼，两人不好再说甚么，裴皇后扬手，凌雪躬身退出。
裴皇后沉默半晌，俄然问她：“你读过墨子的《七患》吗？”
自打裴皇后再度有孕，嘉祐帝过来的次数急剧上升，这倒不是他对裴皇后特别宠嬖的原因——如此后宫当中，大家皆知，最受宠的莫过于李氏，她因诞下一名皇子，而被册封为淑妃，仅在皇后之下——而裴皇后，因着前次小皇子短命，最后却不了了之，裴皇后漂亮贤能，嘉祐帝更加感觉有所亏欠，待裴皇后也就更加好起来，若说伉俪之间相敬如宾，倒不如说是相互搀扶如亲人。
时下风行在茶里加盐加八角加花椒等佐料, 爱好放入蜂蜜的达官朱紫也不在少数, 李宽倒是个例外，他就喜好喝洁净的茶叶, 犹以野茶树最好, 先苦后甘，回味无穷。
……
“太子急了。”
贺秀皱眉不语。
这也难怪，任谁落空一个孩子以后，都只会变得更加谨慎翼翼。
李宽慢条斯理道：“先前我就说过，太子寸功未立，仅因是皇宗子，得陛下偏疼，方才得封东宫，但陛下的爱好是会窜改的，正如他白叟家本日喜好酥饼，明日能够就喜好糖酪了，上回太子为东宫讲官讨情，已经触怒了陛下，父子之间生出裂缝，他急于寻觅机遇弥补。现在突厥人来犯，既是危急，也是机遇。”
“兴王明知你与太子相争，频频亏损，他不相帮也就罢了，为了避开卷入你们的事情，还置身事外，直接跑去岭南，可他又知不晓得，如果没有殿下在都城不时为他转圜，他在岭南能一人独大，如此顺利吗？”李宽语重心长，“殿下对兄弟重情重义，不求回报，但作为你的兄弟，是不是也该支出一些，而非坐享其成？更何况我也没有让他做甚么，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殿下若不欢畅，等太子出征以后，打发兴王回岭南就是了。”
肃霜一愣，点头道没有。
裴皇后就问：“太子妃如何说？”
李宽的声音不疾不徐：“太子想让安王在陆家倒卖军饷的罪名中再加一条：勾搭纪王，倒卖军饷，攫取暴利，暗中积储财产，企图不轨。”
“很俄然吗？我倒感觉一点都不俄然。”李宽微微一笑, 将茶杯递至鼻下，嗅了嗅茶香，方才入口。
凌雪是裴皇后的近身女官，与肃霜一内一外，皆深得重用。
贺秀忙道：“岳父曲解了，我绝无不快，您说得非常，五郎虽与我同出一母，可越是大了，我们反倒没有畴前那么靠近，反是他对三郎，言听计从，绝无违逆。三郎让他去岭南，他二话不说就去了。”
“太子既然有本身的主张，您也不要太操心了。奴婢传闻，朝中很多大臣，都感觉突厥人此次只是虚张阵容，实则不会再攻打云州的，要去也是去甘州，太子吉人天相，必能安然无事。”
长安之春, 杨柳灞桥，丹凤朝阳，安稳如初，仿佛天宫人间，不受半点影响。
“打从一开端，太子就不同意兵戈, 口口声声以和为贵, 国库空虚，成果现在反倒一改口风，主动请战了，总不会是俄然之间开窍了吧？还是说, 他只是在做做模样, 给陛下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