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驱逐他们的，是老熟人，内常侍马宏。
他旋即轻咳一声：“不过如许的代价能买到真迹，也不算贵。”
贺融：“都成，归正我没钱。”
贺湛试图劝说：“父亲，大家皆知我们家一贫如洗，冒然献上如此贵重的礼品，怕反惹陛下不痛快。”
他缓慢将剑从剑鞘中抽出，伴跟着一声高亢龙吟，世人面前似有一道飞影掠过，来不及细看，却听马宏惊呼：“是龙！”
贺穆合不拢嘴瞪了半天，好不轻易咽了一下口水，艰巨道：“父亲，您如何确认，这就是钟繇的真迹？”
贺泰瞪他一眼：“钟元常的手书被誉为神品，与王羲之齐名，你五十两去买一幅给我看看！”
马车自左银台门驶入，沿着太液池的湖光山色，终究在珠镜殿前停下。
临安公主唏嘘：“多少年前的事，亏大哥还记得，幸亏你回京来了，今后也可常相见。”
马宏笑道：“是啊，陛下怀旧，曾有人发起在珠镜殿后种上牡丹，但陛下不肯，说是看惯了杨柳，换上别的就不伦不类。”
贺湛笑了：“这才差未几。三哥，你这竹杖用的也够久了，不如我给你新做一根呗？”
临安公主笑而不语，击掌两下，旋即有一宫人捧了个长匣子入内。
说话间，宫人唱喏，天子姗姗来迟，世人忙停了酬酢，起家迎驾。
宋氏勉强一笑，仍没法禁止住严峻表情。
贺泰捧着画回书房赏识去了，徒留兄弟几人坐在厅堂当中，相对苦笑，一时无人言语。
还是齐王带着卫王与临安公主主动上前：“大哥还记得临安吧？”
贺融叹一口气：“姑息着用到哪天是哪天吧，除了你，另有谁体贴我？”
贺穆面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畴昔。
贺穆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不上不下。
又有宫人吹打，胡姬献舞，铃铛璁珑，碎玉回风，虽是家宴，却因天子在场，宫人内侍们无不发挥浑身解数，力求做到最好。
以袁氏作为贺泰侧室的身份，本来是没资格进宫赴宴的，但贺泰现在没有正室，袁氏帮手筹划家务，又在房州过了十数年的苦日子，是以淑妃叨教过天子，特地开恩，让贺泰将一整家子都带入宫去。
贺湛离京那年不过五岁，对皇宫的影象早已恍惚，但他这些天在北衙当值，常常需求在皇城内轮值巡守，看很多，便也没了那份新奇感。
再看临安公主等天家贵胄，已是面色平常，见惯不惊。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都不知说甚么才好，总不能逼着父亲去退货吧？
“剑为百兵之首，女儿一看到这把剑，就感觉天下只要您才气佩带。”
天子摆摆手：“厚礼薄礼，你们有这份心，朕就欢畅，如果你们为非作歹，搜刮民脂民膏，哪怕奉上金山银山，朕也不承情的。”
……
待贺融他们傍晚返来时，方才晓得这个动静。
这并非天子练就了盖世武功，而是宝剑之锋利，已经入迷入化的境地，传说中吹毛断发的神兵，也不过如此。
天子缓缓抽剑出鞘，打量剑身雕刻小字，惊奇道：“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龙泉？”
贺融：“你在北衙当差如何，还风俗吧？”
贺泰翻了个白眼，以示鄙夷。
“阿娘，皇宫好标致。”贺歆在她怀里，小声道。
宫里人说话，向来是话里藏话，贺泰忍不住揣摩马宏这番话是不是成心说给他听的。
贺泰对劲道：“钟繇的真迹固然难找，可工夫不负故意人，毕竟还是给我找到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