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也不睬他，转头瞪视江小流：“你也跟着起哄？”江小流笑道：“这喇嘛不是仇敌么？”乐之扬说道：“仇敌也是人，你落入仇敌手里，蒙受如此折磨，心中作何感触？”
大觉尊者呵呵一笑，揽起红袍，扬长出门。乐之扬不杀喇嘛，朱高煦已是愤怒，又见大觉尊者大剌剌分开，当真气破胸膛，沉喝一声，举剑便刺。
乐之扬俄然留步，后退两步，微微喘气。大觉尊者伸开双眼，亮如日月，辉光光辉，他缓缓站起家来，冲乐之扬双手合十，含笑道：“多谢，多谢！足下以德抱怨，慈悲神通，光照天下。”
朱高煦后退两步，叫道：“你干甚么？”乐之扬冷冷道：“杀人不过甚点地，你折磨他干吗？”
“记得！”乐之扬念诵道，“动而使之静，静而使之动，堂堂正道，致其岔路，浩浩之气，困顿难舒，故曰：不动而动，无所不动……”顿一顿说道，“这是《灵飞篇》里的话，之前我一向不大明白，颠末这几次比武，垂垂地有些明白了！”
乐之扬一愣，说道：“先生的意义，莫非要我用真气把握对方真气？”
朱高煦勉强点头，心中余怒难消，恶狠狠扫了乐之扬一眼。忽听朱微颤声说道：“道衍师兄，我也跟你一块儿进城。”
“二弟！”朱高炽也道，“大师和乐先生言之有理。”
“好，好！”道衍合十说道，“恰好仰仗乐先生的武功。”
“灵飞二字有些费解！”梁思禽说道，“不过我揣摩《灵飞经》的经文，大抵也就想到这么多了。若要再进一步，只要靠你本身。”
迟疑间，忽听乐之扬冷冷说道：“朱高煦，你懂个屁。”
正要翻身上马，俄然一队人马急仓促赶来，挺枪拔刀，拦在四人前面，当头的将官喝问：“做甚么？”
朱高煦待要骂人，忽又感受乐之扬所言不无事理，欲言又止，眉头皱起。道衍忙说：“乐先生话糙理不糙，二位殿下行迹不明，反让朝廷有所顾忌，纵要脱手，也不敢操之过急。”
乐之扬冲江小流说道：“你留下，照看水女人一行。”
二女自去寻车，江小流笑道：“水女人，我陪你们去吧！”
进了城门，直趋王府。燕王府本为大元皇城，千檐万瓦，气势了得，当年大元包举东西，多少塔楼很有西域之风。
乐之扬定了定神，说道：“燕王脾气刚毅，怎会神态变态？会不会是有人暗中下毒。”
朱高煦望着二人，余怒未消，小声咕哝：“一个臭花娘，有甚么了不起？”
朱能吐一口气，苦涩说道：“他疯了！”
水怜影瞅他一眼，微微嘲笑，转头说道：“岚耘、莲航，找辆马车，我们先走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僻静之处。梁思禽停下脚步，转头望来，含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直娘贼，你骂谁？”朱高煦暴跳如雷。
朱高煦无言以对，心中更加愤恨，可又何如不得，一股无明火烧得脑门发烫。
“父王呢？”朱高煦急道，“我们留在城外，谁去顾问父王？”
朱能说道：“朝廷先削了王爷的三卫，借口防备北边，又将城中燕军调往开平。北平九门都换了防，交由张信、谢贵掌管，又派一个张昺，当了北平布政司，明里治民理政，实在每天派人在王府四周窥测，现在燕王府情势孤危、四周绝援，随时都有覆亡之祸。你们现在归去，不是自投坎阱吗？”
“这可不是小小波折！”道衍微微苦笑，“朝廷志在必得，周王被囚，告密他的但是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