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擒王……”叶灵苏打起精力,提剑杀入敌阵,身子忽隐忽现,穿过人群,径直冲向耿炳文。
死士嗷嗷狂叫,狼群普通向前抵触,王府亲兵接连倒下。朱高炽横在徐妃身前,两眼努出,神采死白。他与其弟朱高煦相反,后者厌文好武,骑射便当,刀枪纯熟,朱高炽自幼得了足疾,行走不便,酷好读书、不爱习武,燕王因他残疾,也不加勉强,现在到了存亡之际,空自拿着宝剑,不知如何是好。
叶灵苏脱去大氅,白衣缟素,人剑如一,撞入死士阵中,恍若乌黑飞蛇蜿蜒来去,青碧色的蛇信吞吞吐吐,每吐一次,便有血光迸溅、死士丧命。
南军步地一乱,叶灵苏顺势闪出,但觉头晕目炫、手足虚软,一股逆气在胸中胡冲乱闯。她摇摇摆晃,跑到耿炳文尸身之前,方才握住剑柄,俄然喉头一热,鲜血夺口而出。
“妙得很!”云虚微微一笑,目现异彩,“水怜影,你晓得如何出阵吗?”
云谦虚性**,听了这话,血冲脸膛,呵呵嘲笑两声,咬牙道:“应战就应战,先说好,这一次,决胜负,定存亡!”
天光渐暗,暮色将临。
厮杀正酣,忽听城下喝彩动天。叶灵苏跳上女墙,旋身一瞥,发明张掖门城门敞开。城外南军狂呼大呼,势如决堤污流,滚滚滚滚地涌入城门。
郭英张口结舌,猜不透这小子内心打甚么主张,但无帅令,他也不敢自专,无法调集各军,清算队形。殊不料李景隆意在迟延,心想:“等我攻到城下,耿炳文最好死了,死人有功,那也没用。”意想及此,又下号令:“没有云梯,不准登城,没有盾牌,不得靠近城门。”
换了以往,耿炳文万难逃脱这一剑,叶灵苏催解缆法,牵涉内伤,故而胸闷手软,剑势慢了三分。可一晃眼,落空耿炳文的身影,她心中一惊,扫眼四顾,才见他顶着一头白发,在浩繁人腿间晃来晃去。
“闻声了!”郑和神魂归窍,仓猝承诺。
张掖门下成了屠场,两军短兵相接,不计存亡,忘我苦战。不到半日工夫,门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但是无人后退半步。两边尽都明白,这一道城门干系天下之重,城门一失,北平必破。丢了北平,燕王便成丧家之犬,即使能征惯战,也只能退往塞北,再也有力图夺江山。
朱微白了脸,失声叫道:“不可……”乐之扬看她一眼,大声说道:“正合我意,你若输了,须得放走朱微。”
“地部水怜影!”女子冷冷答复。
耿炳文挣扎两下,寂然不动。叶灵苏身在半空,数支羽箭向她飞来。叶灵苏拧身变相,矫如鱼龙,羽箭擦身而过,跟着脚尖一点,踩中一人头盔,翻身落在南军阵中。顷刻间,无数刀枪拥来,叶灵苏两手空空,无法使出“水云掌”,掌挥袖舞,柔中带巧,四周仇敌一经拂中,各各身不由主,丁零当啷地撞在一起。
叶灵苏下认识挥动宝剑,迷迷瞪瞪,环顾四周,但见人影憧憧,倒了一个,又来一群,任她剑法通神,也是杀之不尽。
不容乐之扬喘气,云虚的后招连缀而出,剑光缥缈,是耶非耶,如梦如幻。乐之扬横遮竖拦,后退如飞,只觉劈面剑风无处不在,忍不住眯眼一瞧,却与云虚目光碰在一起,顿时心湖生波、神态迷乱,觉悟时剑尖已到咽喉,仓猝仰身倒下,当场打滚。
城门一破,郭英也是狂喜不由,向李景隆道贺:“天佑我朝,耿老鬼胜利啦。大帅,机不成失,尽力攻入张掖门,以成破竹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