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声音冷冷响起,此中透出几分倦怠。
“好和尚!”渊梵衲看得舒畅,朗声问道,“你这是甚么境地?”
“好贱人!”云裳两眼发红,恨声道,“你再说一遍?”
世人听了,无不点头。叶灵苏微微恍忽,谛视乐之扬,轻声问道:“你、你为何要来?”
冲大师哑然发笑,点头道:“没有狡计!”
冲大师袖管飞舞,大踏步走了过来,叶灵苏握紧剑柄,嘲笑道:“好啊,那边打完了,你我的账也该算算!”
孟飞燕如梦方醒,只怕铁木黎再次发难,仓促逃回本阵,心子怦怦直跳,说道:“老鞑子如何了?”
乐之扬手挥无形之弦,目送不归之鸿,左起右落,右起左落,双手连挥三次,铁木黎就翻了三个跟斗,一次比一次跳得高,摔得七窍喷红、三尸出窍,最后一下撞上岩石,面庞扭曲不堪,几近儿昏了畴昔。
花眠紧皱眉头,心下不觉得然。她也悲伤云虚之死,深恨水怜影暗害伤人,但是水怜影身为西城妙手,前面有梁思禽撑腰;乐之扬神通玄奇,不成思议,铁木黎一代宗师,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两方任何一方也难以奉迎,云裳同时树下两大劲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站住……”铁木黎话没说完,先吐了一大口鲜血,神采更加灰败,他咬牙发狠,“谁敢过来,我先拧下这丑八怪的脑袋!”
“打得好!”孟飞燕鼓掌高叫,她嘴里血腥未褪,脸上疼痛不已,可见铁木黎自打耳光,内心倒是美滋滋的,说不出的舒坦称心。
叶灵苏身子一颤,面前微微晕眩,顷刻间,泪水恍惚了双眼。她不敢转头,仿佛中了定身法儿,身子一动不动,直勾勾望着火线,四周的统统都如轻烟散去,只要那一个“我”字还在心头反响。
话没说完,万绳接口说道:“是真!水怜影杀云虚,城主亲眼所见。”
“说一万遍也行!”水怜影扬起脸来,傲然说道,“云虚杀了我师父,我恨他入骨,跟着他爬上雾灵峰顶。半途中,乐之扬的真刚剑被云虚击落山崖,正巧落在我身边。因而我提剑上山,发明云虚正跟乐之扬较量。乐之扬落了下风,即将死在云虚剑下,我为师父报仇,也顾不上甚么江湖端方,从前面一剑,刺死了阿谁王八蛋!”说到这儿只觉痛快,眉眼飞动,笑意盈盈。
叶灵苏说道:“过了本日,我自会找他算账。”转眼看去,“铁木黎,你说如何?”
听到这话,乐之扬心知梁思禽决意插手此事,当下无法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别听她胡说!”云裳怒道,“这女子就爱胡搅蛮缠!”
这一下看似轻柔,铁木黎却觉头骨欲裂、两眼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儿昏了畴昔。
“谁说不想?”渊梵衲笑道,“我不是已经救了他么?”
“我跟你,不一样。”叶灵苏拔出剑来,眼中尽是伤痛,“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更不肯看你死在别人手里。”
“没错!”云裳神采乌青,“水怜影纵是正犯,乐之扬也是主谋,一个暗箭,一个明枪,全都是殛毙先父的凶手,十足都要给他偿命!”
“多谢!”乐之扬闭上眼,双眉伸展,神情豁然。
喀啦啦,铁木黎肋骨断了数根,口血狂喷,飞出数丈,重重撞在山崖上面,瞪着两眼缓缓滑落,身子抽搐几下,头一歪,再也不动。
人群中惊呼迭起,叶灵苏伸手按剑,渊梵衲师徒也紧皱眉头,双双踏上一步。
乐之扬咳嗽一声,忽道:“水怜影,此事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