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叹道:“又是我的错。”说着清算碗碟,送出窗口,问道,“这么远,你如何收回……”话没说完,劈面囚室中飞出一根红色的绸带,一缠一卷,便将一只海碗卷了畴昔,力量之巧,拿捏之妙,当真匪夷所思。正惊奇,白绸带吞吞吐吐,又将残剩的碗盘一一收回。
乐之扬想着抽出笛子,就在峰顶吹起了《周天灵飞曲》。此处山高风大,笛声传出数尺,就被风声压住。乐之扬好胜心起,用心顶风吹奏,开初笛声涣散,一遇暴风,顿时狼藉。吹了几天,但觉体内一股真气来回流转,开初小如蚯蚓,过了几天,垂垂大如细蛇,行走到大的关窍处,忽又分红几股,所过经脉畅快、毛孔舒张,令人百骸震惊,恨不得丢下笛子,纵声长啸一番。
乐之扬想到这少女有志难抒,恨不得纵声长啸。他大声说道:“怕甚么?大不了又关到这里来,那样更好了,我又能为你吹十天笛子。”
“我身边?”乐之扬一愣,“你如何晓得我身边有人?”
和乔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本想乐之扬获得明斗看重,必然满口承诺。谁知这小子不知好歹,仿佛视本流如无物,只好说道:“乐工弟,以我之见,你如要拜师,顶好备上一份厚礼,讨得师父欢心,才可获得真传。”
乐之扬瞋目相向,叶灵苏却将玉笛一抛,喝道:“接着。”
过了很久,终究吹完,叶灵苏再无声气,乐之扬也躺了下来,耳边余韵犹在,心境久久难以停歇,过了好久才恍惚睡去。
童管事低头想了想,笑道:“不错,花眠跟我提过。”挥了挥手说,“你归去奉告花眠,人我收下了。”莫离行了一礼,转成分开,临走时看了乐之扬一眼,眼神透出一丝嘲弄。
“我可没那么吝啬。”叶灵苏语声抬高,“刚才这些话,你知我知,别让第三人晓得。”
如许步步为营,固然稳扎稳打,却有很多难以设想的费事。修炼者导引真气,满身的成败系于一脉一穴,一开端务求专注,将意念堆积在经脉和穴道上面。但是过于专注,不免患得患失,稍稍导引不畅,不免生出波折之心、争胜之念,乃至于胡思乱想,生出很多邪念。邪念是练气的大敌,邪念一起,轻则修炼退步,重则走火入魔,以是自古以来,练成小周天已属不易,贯穿大周天的人更是少而又少,只要某些心志固执、浑然忘我的人物能够办到。
说出这两个字,乐之扬多日来压在心上的石头便挪开了。他只是奇特,为何要对叶灵苏说出心中奥妙,但是凭着直觉,他又感受信得过面前的这个少女。
叶灵苏不由问道:“你的笛子是寄父教的么?”
明斗暗叫倒霉,可也不好回绝,只好苦笑默许。
乐之扬转眼一看,江小流已被明斗叫走,当下无精打采,跟在两人身后。下了八卦坪,颠末一条迂回起伏的小径,走到一半,忽听轰然怪响,恰是早上听过的声音,当时相距甚远,这时就近听来,霹雷隆真如雷霆贯耳。
叶灵苏冷静点头,目光投向一边,始终不看乐之扬一眼。乐之扬晓得她为何活力,想到两人同处一洞,不由得心虚气短,生出一丝歉疚。
云虚神采稍缓,扫视全场,沉声说道,“大师闻声了么?所谓骄兵必败,阳景是明老弟的高足,苏儿也算是我的对劲弟子。这个乐之扬,不过是秦淮河边的一个小地痞。两边比武,本无牵挂,成果输掉的竟是两个武学妙手,真是好笑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