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劲入体,黑大汉手臂一震,拳势稍稍偏出。孟飞燕扭腰摆臀,晃身向后,为了将这一招的意境使足,她一面后退,一面做出弱柳顶风的姿式,但在旁人看来,与其说是弱柳,不如说是水牛,如其说是顶风,不如说是发疯。乐之扬一边瞧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世人均是骇然,过了半晌,万绳才问:“齐浩鼎如何死的?”
秋涛叹道:“谁叫你这么好赌?金山银山,也叫你输光了。”
王子昆冷哼一声,说道:“你晓得就好。”
苏乘光还是点头,世人望着他,一时猜想不透,忽听有人笑道:“赌坊里有的是银子,与其偷啊抢啊,不如当场取财,既能凑齐银子,又能经验一下这个混账坊主。”
“胡扯。”苏乘光两眼一翻,“鼠窃狗偷,岂是苏或人的所为?”卜留道:“不是偷,那就是抢了。”
世人回声惊奇,纷繁走进灵堂,但见灵堂左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笼,笼子里又有一个精钢锻造的铁笼,铁笼里坐了一个黑衣男人。八个盐帮弟子,分从四周围住,手中弩箭,对准笼中之人。
他闯下了大祸,另有诸多要求。盐帮弟子怒不成遏,西部一行也是哭笑不得。沐含冰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扔进笼子说:“省着点儿,喝光了就没了。”苏乘光拔开塞子,咕嘟嘟喝了两口,赞道:“好酒,好酒,还是沐师兄心疼师弟,晓得带酒过来。”沐含冰啐了一口,说道:“酒也喝了,还不快说。”
“我他娘的也迷惑呢!”苏乘光微微苦笑,“想是这姓齐的太不济事,自个儿犯病死了。”盐帮世人听了这话,无不破口痛骂。
“各位同门见笑了!”苏乘光笑了笑,漫不经意地说,“实不相瞒,这笼子是我本身出去的。”世人一听,各各惊奇,秋涛忍不住说:“苏师弟,这倒是如何一回事?”
朱元璋深知盐帮之能,立国今后,大肆压抑。盐帮几度离散,但始终未曾毁灭。究其启事,大明秉承前朝盐政,还是食盐官卖,官盐代价虚高,发卖私盐无益可图。盐帮弟子为了赢利,前仆后继,永久不乏其人。朱元璋一番打压下来,各地盐帮为求保存,纷繁守望互助,连成一气。齐浩鼎之前的盐帮之主,大多虚有其名,并无真正权威。齐浩鼎当上帮主今后,皋牢各地盐枭,任命分堂之主,调发私盐,以贱补贵,畅通天下各省。短短二十年间,盐帮不但未曾灭亡,反而更加强大,弟子多达三十万,但是轨制周到、办事埋没,朝廷纵有所觉,但也无可何如。
这一番话刻毒甚深,西城世人只觉心惊。秋涛收起白泥软棍,讶然道:“孟盐使何来此言?胜负乃兵家常事,令帮主不过较技得胜,输给我苏师弟。盐帮弟子三十万,遍及天涯天涯,莫非说,连这点儿宇量也没有吗?”
“晓得甚么?”秋涛见他神情,隐觉不妙,“我只晓得,苏师弟与齐帮主较量武功,苏师弟胜了一招,令帮主受了一点儿小伤。”
“三千两?”石穿一跳三尺,肝火冲冲,“三千两银子,给他打一副银棺材还差未几。”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苏乘光咂了咂嘴,笑嘻嘻说道,“万师兄,天子不差饿兵,说话之前,赏一点儿酒给我润一润嗓子吧?”
他说话之时,乐之扬细心打量,此人三十出头,肥胖剽悍,仪表堂堂,浓眉下一双眼睛凛冽如电,但是一笑起来,眉梢吵嘴,却又透出几分调皮。
“我呸!”石穿啐了一口,“去你娘的心中有愧,心中有鬼还差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