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震了一下,棺材闲逛起来。乐之扬还没明鹤产生了甚么,身下猛地颠簸,他的头撞上了棺材盖。紧跟着,棺盖揭开,冷冽的氛围钻了出去,灌入口鼻,麻痹的心脏也跳动起来。乐之扬伸开双眼,只见星月漫天,于夜幕之下格外灿烂。
东岛三尊的神采同时一变,施南庭缓缓起家,目光转向冷玄:“东岛施南庭,领教冷公公高招!”冷玄叹了口气,说道:“施尊主,我久闻你是个谦谦君子,冷某平生最不爱杀的就是君子,再说了,你我并无仇怨,何必定要分个存亡。”
忽听冷玄怒哼一声,两人这才惊觉另有旁人,仓猝分开。老寺人神采阴沉,冷冷说道:“公主殿下,别忘了你的身份。”朱微面如火烧,低下头去。冷玄又扫乐之扬一眼,说道:“小鬼,你也别太猖獗!”
冷玄鞭交左手,鞭梢抖了个花儿,虚真假实,又指向他左脚的“冲阳穴”,这一下看似平平,杨风来却晓得短长,脚到半途,忽又缩回,身子腾空再转,寻觅其他死角。冷玄端坐不动,马鞭在摆布双手倒来倒去,鞭梢始终指向他的双脚要穴,左脚定是“冲阳”、右脚必是“昆仑”,杨风来走马灯似的转了两圈,踢出二十来脚,均是半途而废。
这茶馆高约三层,朱栏青瓦,面朝一川烟波,甚是轩敞高雅。时当上午,楼上冷冷僻清、茶客全无,三人在三楼面河处坐定,讨了一壶明前龙井,四样上等点心,固然不如皇宫里那么邃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乐之扬笑指河上,提及多少风骚趣事,朱微冷静听着,只觉是耶非耶,如梦如幻。可惜但凡是梦,总有醒来之时,如许的机会,怕是不成再得了。她低头看着杯中的浮沫,俄然生出身不由主、沉浮难知的伤感。
朱微不料这小子如此大胆,下认识挣扎了一下,但是未能挣开。抬眼看去,乐之扬笑吟吟瞧着她,暴露一口乌黑划一的牙齿,星月光芒,勾画出少年漂亮明快的面孔。朱微瞧得发楞,内心想:“本来他这么都雅!”
明斗的脸上腾起一股紫气,眼里嬉笑尽去,透出刀锋也似的锐芒,他龇牙一笑,涩声说道:“是啊,再过十天,就是家父的忌辰,万事俱备,只欠一样东西。”
朱微与乐之扬对望一眼,均能瞥见对方眼里的惊奇。悄没声气间,白衣僧上了三楼,近了看时,这和尚身量甚高,超出凡人一头,四体苗条均匀,肤色莹白光润,至于面庞五官,更是漂亮得不似男人,如描如画,傲视有情。瞥见三人,他微微一笑,仿佛花开月明,整座茶馆也无端敞亮起来。乐之扬纵是男人,见这笑容,也不由面红心跳,偷眼看向朱微,少女也盯着和尚,眉间透出一丝苍茫。
换了别人,必将首尾难顾,恰好冷玄的“扫彗功”天下独步,鞭子一旦舞开,比如一面坚盾,强弓硬弩也能抵挡很多,此时缓过气来,马鞭忽快忽慢,鞭花忽大忽小,卷得铁器相互撞击,丁零当啷,火星四溅。
施南庭看了看碗中茶水,皱眉说:“那妖道在哪儿?”明斗一笑,转头看向杨风来,后者漫不经意地说:“他没成仙,倒成了鬼!”施南庭道:“你杀了他?”
明斗“哼”了一声,正要答话,杨风来腾地起家,大声叫道:“冷玄,我堂兄杨风柳也是你杀的吗?”
冷玄冷冷道:“我死了轻易,那东西的下落但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白衣僧笑道:“你晓得我的来意?”冷玄嘲笑道:“你不就是为了‘元帝遗宝’而来的吗?你再不脱手,我就交给东岛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