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为木桩激愤,回身向竺因风扑去。竺因风因它破相,恨极了此鸟,当即大声怒喝,奋力一掌劈出。掌风如割,远及丈许,飞雪还没飞近,即为扫中,一时白羽纷飞,收回哀鸣。它吃了苦头,纵身高飞,绕到竺因风身后,忽天时爪齐下,狠狠抓向他的后颈。
释天孙悻悻说道:“明斗要杀我,我只好躲起来了。”
换在平时,竺因风转折快意,自保不足,此时背倚峭壁,行动不便,怎比海东青乘风而来,飞翔如电,但觉身后风响,躲闪已是不及。冲大师鄙人面瞥见,呼地一拳向上送出,飞雪不敢硬接,远远飞走,腾空一个回旋,又向和尚冲来。
这时候,石孔中插了木桩,木质光白,青皮未褪,叫人以极大的力量打入石孔,作为落脚的木梯。细心再看,冲大师三人各用藤蔓绑了一捆木桩,明斗一马抢先,用“涡旋劲”将木桩打入石孔,手中木桩用完,上面的冲、竺两人马上将备用的木桩奉上。就在世人旁观之时,三人已经到达山腰。
叶灵苏秀眉轻皱,踌躇未决,乐之扬大声说:“甚么话?事到现在,大伙儿同生共死。”叶灵苏看他一眼,点头说:“对,大师同生共死。”她说话甚少,但是神情刚毅,不容窜改。
这小子吓得失声高叫,叫声出口,肩头忽地一紧,已被明斗伸手抓住。竺因风惊魂不决,正要伸谢,忽听明斗一声冷哼,抓起他的身子,呼地一下扫向席应真。
释天孙手指上方,矢语发誓:“我要晓得,天打雷劈。”叶灵苏说:“那就奇特了,他们何必杀你灭口,带你同去不就行了吗?”释天孙苦着脸说:“他们说我去不了。”叶灵苏奇道:“为何去不了?”
“谁碍手碍脚了?”乐之扬悻悻说道,“不就是摔了一跤么?”
栈道越走越险,到了半山腰上,海风吼怒而来,直要将人吹下山去。乐之扬不堪惊心,低头下望,山下丛林起伏,远处烟波浩渺,本身仿佛挂在峭壁之上,跟着暴风扭捏不定。他越看越惊,只觉头晕目炫,但是高空行走,越是惊骇,越易失手。乐之扬战战兢兢,又走两步,忽地脚下一滑,身子急今后仰,慌乱中,他伸手抓向石壁,这一抓用上了内力,顿时逆气反冲,气散功消,身子一晃,向山下落去。
乐之扬哈哈大笑。忽听席应真叫唤,两人昂首一看,老道招手说:“小丫头,拔几根木桩上来。”
少女气贯手臂,娇叱一声,将乐之扬拽了起来。少年站上木桩,兀自浑身颤栗,叶灵苏也翻身上来,瞪着他微微喘气,说道:“你把稳一点儿,不要碍手碍脚。”
俄然间,一只手闪电般伸来,将他的手臂紧紧抓住。乐之扬去势一缓,转眼看去,叶灵苏俏脸绯红,目若晨星,形如一只白燕,一手将他拽住,一手勾住木桩。
乐之扬不肯服软,大声说道:“敢情好,我还没去过那儿呢,恰好去瞧瞧阴曹地府长甚么样儿。”叶灵苏没好气道:“还胡说,再掉下去,可没有人救你的。”
“你们传闻过悬棺么?”老羽士问道。世人均是点头。
乐之扬又惊又喜,叶灵苏也是悄悄称奇。要晓得,鹰隼搏杀出于本能,但要放弃猎物,倒是非常不易,只因“虎口夺食”,大大违背本性。飞雪一得号令,立即退出战团,足见它心悦臣服,已将乐之扬视为不二之主。
“那好,我问你,你躲在这儿干吗?”
“岔了气?”叶灵苏呆了呆,“你练的甚么功?”
乐之扬挥动笛子,收回号令,白隼一声激鸣,势如一支怒箭爬升而下,刷地扑向明斗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