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霜是花眠祖上的一名前辈,机遇偶合,练成过“九恶毒掌”的工夫。花眠一时气结,不知如何答复,杨风来更是气得两眼乱翻,连连啐道:“放屁放屁,强词夺理……”
这一轮窜改又快又奇,施南庭不及转念,肉球转动起来,带着一股烈风,撞在他的胸口。这一撞力量之大,施南庭四肢百骸几近散架,超出数丈之距,直向山崖以外落去。
正策画,忽见冲大师使个眼色,竺因风龇牙一笑,足不点地走了上来,一双三角眼骨碌乱转,盯着花眠高低乱瞟。
花眠盯着他杏眼喷火,杨风来怒不成遏,托地跳出人群,厉声道:“闲话少说,下一阵你们派谁?”
花眠却如闲庭信步,忽左忽右,时前时后,看似安闲适意,但却恰到好处。竺因风拳脚未至,她已回身避开,右手算筹下垂,始终凝而不发,左手五指屈伸,仿佛掐算计数,一双秀目澄若秋水,冷冷瞧着竺因风的身影。
花眠一言不发,冷冷看着竺因风,冲大师见势不妙,喝道:“竺因风,少说废话,别忘了本日为何而来!”
钢环外有锋刃,摧筋断骨不在话下,更何况九环加身,势必将人切成碎块。如是普通敌手,施南庭也不肯使出这一招“九环套魂”,但是冲大师武功太高,等闲的招式对他无用,情急之下,只好出此毒招。
神力所至,钢环为之一荡,风扫落叶普通向外弹出。施南庭大喝一声,手中的连环向前急送,飞走的钢环去而复还,一如归巢的鸟儿,当啷一声挂回连环,卷起一片白光,切向冲大师的腰胁。
世人惊呼声中,连环向内收拢,但是出乎施南庭的料想,锋刃所过,冲大师僧袍开裂,肌肤却无毁伤,此中生出一股极大的潜力,钢环不但切不下去,刃口另有翻卷之势。
竺因风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纵声抢上,双掌轮番劈向花眠。世人见他不守商定,纷繁冷嘲热讽。竺因风脸皮甚厚,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猛攻。
花眠认出少年,欣喜交集,冲口叫道:“乐之扬……”叫声未落,恶风压顶,冲大师有如大鹰展翅,腾空一掌向下拍落。
“这个轻易!”乐之扬笑了笑,转向花眠说,“花尊主,你可情愿拜托席道长出战?”
这一下迂回诡谲,世人无不齐声叫“好”。冲大师长眉上挑,“嘿”的一声,右臂有如无骨毒蛇,反掌圈回,以不成思议的角度扫向钢环。
这一番话说出了世人的心声,东岛弟子纷繁喝采。冲大师皱了皱眉,正想着辩驳之词,竺因风倒是心头火起,厉声叫道:“小牲口,你是甚么东西?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两人相距天涯,施南庭这一招既刁且狠,冲大师纵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免不受毁伤。只见他一拧身,整小我腾空跳起,手足折叠,脑筋胸腹均埋入四肢,整小我化为了一个圆乎乎的肉球,钢片射来,如中败革,划破月白僧衣,在肌肤上留下一丝丝淡红色的陈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竺因风点头晃脑,对劲洋洋,“大和尚,别当我不晓得,你也是**里的常客。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能做秦淮河的情僧,就不让我说几句情话吗?”
冲大师笑容敛去,长眉伸展,凤眼傲视流光,更加风神照人。施南庭与他目光一接,不但提不起涓滴敌意,反而生出了莫大的忸捏。单看这和尚的面貌风采,真如林中仙、月下佛,如果相逢于江湖之上,大可对坐喝茶、围棋论道、一洗凡俗、消尽块垒,与之打打杀杀,真是大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