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淮一咬牙,纵身向前,右掌作势劈向乐之扬的胸膛。乐之扬一挺身,气贯胸腹,冷不防赵见淮变掌为指,嗤嗤嗤连出三指,点中了他的“膻中”、“神阙”、“气海”三处大穴。
厅中顿时温馨,俄然间,盐帮世人嘻嘻呵呵笑成一团。水怜影望着乐之扬,眸子里浮起一抹雾气。莲航性子最急,冲了上去,忽地劲风袭来,逼得她后退两步,昂首怒道:“赵见淮,你胜也胜了,还要如何?”
是以原因,乐之扬恨不很多挨几掌才好,眼看赵见淮发楞,笑道:“赵堂主,还等甚么,早打早完,大伙儿也好回家用饭。”
旁人看来,乐之扬脱手软弱,底子撼动不了樊重横扫千军的气势。唯独樊重身在局中,有苦自知。乐之扬每一次敲打,都落在了竹篙劲力的断续之处,将他的内劲硬生生敲断。
乐之扬扯下蒙眼布,笑道:“另有谁来?”赵见淮左看右看,其别人都不转动,心知这部下们已经丧胆,当下硬开端皮,渐渐说道:“赵某鄙人,向足下请教几招掌法。”
转到第七圈,赵见淮脚下一顿,双掌齐出,砰地打中乐之扬的后背。后背命门所系,纵有逆气护体,还是痛彻心肺。乐之扬喉头一甜,人已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到了濮阳钊头顶。
他又痛又怒,抬眼望去,乐之扬稳稳站定,面皮涨红、双目紧闭,在他身后不远,赵见淮双手颤栗,面色涨紫,望着少年不堪严峻。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端交!”
语声清柔委宛,透出一丝体贴,乐之扬转眼看去,女子俏脸发白,眼中含愁,天光洒在身上,茕茕孤单、仿佛透明,有如一缕烟云,随时都会散去。
乐之扬随她拍打,身子摇来晃来,莲航话没说完,乐之扬左膝一软,忽地跪倒在地,喉间咯咯咯响了几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乐之扬见他气势古怪,不由悄悄吃惊,忽听水怜影说道:“乐公子谨慎,这是栖霞派的‘伏虎功’!”
乐之扬心想:长季子跟我打车轮战,胜了赵见淮,另有其别人,一个接一个,底子没完没了,须得闪现甚高武力,逼得他们知难而退。当下收起笛子,笑笑说道:“你来我往,忒也费事。如许好了,赵堂主,我站着不动,任你打我三掌,我若接得下,就算你输了,我若接不下,那也不消说了。”
他沉默时许,涩声说道:“赵某两掌无功,本该知难而退,事关钱长老的安危,我也只好硬撑到底了。”
乐之扬纵身后退,玉笛搭上竹篙,忽左忽右,随之进退。竹篙长大,玉笛短小,色彩相若,灵动仿佛,俨如一大一小两条青蛇腾空斗争。
这一下出其不料,世人还没看清,就听叮的一声,一道银色弧光闪电转回,刷地扫向樊重的面门。
“我死了该死。”乐之扬笑了笑,一双眸子敞亮有神,“如果幸运不死,赵堂主又当如何?”
水怜影想一想,取出一枚金针,扎入乐之扬的“关元穴”。金针刚一入体,便遇莫大停滞,忽觉指尖一热,金针簌地弹回,厥后带出一股血水,溅落衣袖上面,艳如三春桃花。
竹篙颤栗生风,呜呜作响。乐之扬功聚双耳,听得一清二楚,蓦地后退一步,身子向左拧转。这一转实足奇妙,樊重一篙刺空,气势由此宣泄。他吃了一惊,方要变招,乐之扬玉笛点出,压住篙尖。樊重奋力一挑,想要摆脱玉笛,冷不防空碧顺势一拨,竹篙有如一条活蛇,呜呜呜大摇大摆,势要从他手里急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