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死了?”梁思禽点头苦笑,“去死不远,一步之遥。”
两人一前一后,所过之处,草中树上钻出很多蛇蝎虫蚁,均是怪模怪样,一瞧就是剧毒之物,飞的飞,爬的爬,各各错愕逃窜。不久聚少成多,化为一股污流,色采斑斓,毒气满盈。
脚步声更近,乐之扬居高望远,但见远处山坡下呈现两人,间隔其间另有三百余步,也便是说,方才闻声动静,二人该在一里以外。这两人轻功不弱,又相隔极远,乐之扬能够闻声脚步声响,当真神乎其神,传说中“天视地听”也不过如此。
乐之扬见他伤感,想到平生遭受,也觉无可何如,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乐之扬呆了半晌,犹不断念,说道:“如论如何,我把经文念给你听,或许有所发明。”不待梁思禽答复,自顾自念起《灵飞经》的经文。
“啊!”乐之扬倒吸一口寒气,当时真气乱蹿,正如梁思禽所说。
梁思禽看出他的心机,微微一笑,又说道:“当然另有一个别例,你的‘转阴易阳术’已有根底。我将‘周流六虚功’传授给你,虽有‘六虚劫’,但以你的资质,当能度过两劫,五十年以内,横行天下,当无抗手。”
乐之扬听得恍忽,问道:“这东西是好是坏。”
“听你所说,当时已然走火入魔。”梁思禽神采严厉,“幸亏你学会了灵道人的遗法。”
“可我一点儿事也没有。”乐之扬只觉奇特。
梁思禽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它们不是怕我!”乐之扬一愣,问道:“那为何逃脱。”
乐之扬点头道:“比起武功,我更爱音乐。”(未完待续)
“那啸声好短长。”淳于英沉吟,“莫不是铁木黎到了?”
梁思禽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如有遗憾:“当年我一念之仁,将‘毒王宗’困在这儿,未曾想他们豢养毒物、培植香花,将这一片大好山川闹得乌烟瘴气,‘天机宫’历代祖师有灵,真不知会如何怨我?我这平生,老是想做功德、当好人,可常常弄巧成拙、事与愿违,正也错,反也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人生至此,真是有趣得很!”
“先祖父暮年曾有奇遇,故能逢凶化吉,我有他护法,也安然度过难关。先祖父曾说过,对初学者而言,一月以内收一年之功,几近已是极限,看你现在修为,何止一月一年?”
“差未几。”梁思禽微浅笑道,“你也算是半个‘蛊傀’,有了这颗‘蛊痘’,你这双脚微弱有力,不在蛊傀之下。”
“谈笑!”杜酉阳点头,“如果铁木黎,你我另有命在?”
意想及此,乐之扬扬眉握拳、喜不自胜,心口似有一团火焰,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乐之扬脱口而出,“我不学!”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乐之扬面前光亮,呈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灵飞经》也好,“转阴易阳术”也罢,均是别人缔造,若能融会贯穿,未始不能缔造出一门全新的武功。
“打个比方。”梁思禽拾起一块泥土,“有道是:‘水来土掩’,如果黄河决堤,这一块泥土堵得住吗?”
“如何?”梁思禽问道,“你怕六虚劫?”
“熔炉?”乐之扬动容道,“莫非任何内功赶上,都会被它熔化不成?”
两人双腿包裹木制马甲,奔上坡顶,左顾右盼,杜酉阳忽道:“奇特,人呢?”
啸了足足一刻风景,乐之扬真气彭湃,涓滴不衰,忽听远处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又轻又快,当是妙手。乐之扬未明敌友,收起啸声,跳上一棵大树,这一跳轻松适意,落下时树枝微微颤抖,仿佛蜂蝶落在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