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鼓掌笑道:“如许群龙无首,本王的兵马再无能为!”
“讲!”宁王说道。
乐之扬上前存候,徐妃笑道:“乐公子,闷闷不乐,所为何事?”她善于皋牢民气,乐之扬虽有官职,为表靠近,仍以公子相称。
“没甚么!”燕王挺身站起,幽幽地说道,“为兄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大厅。宁王使个眼色,齐公公会心,仓促跟了上去。
乐之扬精力一振,冲口问道:“守城器具你会造么?”
宁王一愣,笑道:“四哥何出此言?”
朱高炽接过舆图,一时怔忡,乐之扬忍不住赞叹:“王妃不愧是中山王的爱女,方才一番群情,真驰名将之风。”
到了小院,叶灵苏斜倚石桌、纵横吵嘴,手拈棋子自对自弈,意态悠然萧洒。徐妃、世子出去,她也懒懒地不肯起家。
徐妃沉吟道:“高邮之战,我听家父提过,东岛守城之术天下无双。如何?乐公子与东岛也有友情?”
“他的心机都在脸上,我又不是傻子。”
乐之扬哑然发笑,叶灵苏瞥他一眼,“当我的部下,内心委曲么?”
“是!王爷圣明。”朱鉴欲言又止,宁王一眼看出,问道:“你另有话说?”
“世子人手不敷!”
他埋头走路,到了布政司门前,忽听有人叫喊“乐公子”,抬眼望去,徐妃从轿中探出头来,轻扬素手,含笑号召。
叶灵苏冷冷说道:“我帮你们,一为宝辉,二为王妃。公主于我有恩,王妃倒是女中豪杰。世人重男轻女,只当身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德容言工,我倒想叫他们瞧瞧:身为女子,也能运筹帷幄,也能纵横疆场,男人能做的事,不但我也能做,还能做得更好。”
“你……”朱高炽气得浑身颤栗,徐妃冲他摆一摆手,笑道:“盐帮十万之众,叶帮主也能安闲把握,北平守军不敷两万,这个都批示使还能可贵住她?高炽,你这就去刻印颁令,授予叶帮主北平都批示使官衔,另聘乐公子为批示使,帮手叶帮主打造东西、布设构造。”
朱高炽奇道:“干吗?”
叶灵苏悄悄摩挲茶杯,漫不经意隧道:“传闻太高邮之围么?”
“口说无凭,世子不信也理所该当。”叶灵苏平心静气,“但要守城,也得有个官职,不知世子筹算封我甚么?”
“其一!”宁王屈起食指,“将你的人马撤回松亭关。”
徐妃不急不躁,又酬酢数句,细细问过伤情,方才安闲分开。乐之扬待她去远,
“永平沦陷,另有北平可守;北平一失,永平朝夕可破!”徐妃嘲笑一声,“李景隆好大喜功,一旦过了卢沟桥,必用主力打击北平,围困永平只是偏师。归根结底,敌我决胜之地,还是北平城下,城中兵马越多越好、越精越妙!”
朱鉴道:“谨慎起见,莫如安排人手,日夜监督,他如有异动,便一举拿下。”
徐妃看出她的心机,忍住笑说道:“北平都批示使!时下由张信张大人担负!”
朱鉴道:“部属确有顾虑,不知当不当讲?”
“哪儿话?”宁王笑嘻嘻说道,“小弟只是稳妥起见。”
“那样过分露骨。”宁王冷冰冰看了部属一眼,“他是兄,我是弟,长幼有序,我亲手把他交给朝廷,有违孝悌之道,将来煌煌青史,不免记上一笔。我当和事老足矣,至于前面的肮脏事儿,自有朝廷里的小人去做。”
朱鉴还要再劝,但见宁王面露不耐,深知这一名王爷珍惜羽毛,再劝下去,也是白搭工夫,只好悄悄感喟,告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