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黎这一掌明显白白,并无花巧,但是掌风锋利非常,吼怒之间,将乐之扬诸般来路封死。乐之扬一挥手,把江小流带到一边,不躲不闪,一记“暮鼓拳”迎头送出。
“不错!”斯钦巴日始终远远观战,此时粗声大气地说,“三个打一个,算甚么鸟事?”
叶灵苏一边掠阵,看得清楚,再过数招,楚空山纵不死伤,也会掉进湖里,膏了水蚺之吻,当下挥剑上前,夹攻铁木黎。铁木黎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楚空山却稳住阵脚,克意反击,三人脚下的船只浮浮沉沉、团团乱转,剑气掌风倏来倏来,存亡胜负,不过一线之隔。
乌有道孤注一掷,辛苦豢养的蛊傀死了大半,幸运逃返来几只,也眼看着不活了。贰心如滴血,气得连连顿脚,想冲要出石阵跟叶灵苏冒死,冲大师好劝歹劝,方才将他劝住。
世人应名誉去,冲大师和乌有道领着“毒王宗”弟子,不知何时出了石阵,说话的恰是那和尚。
乌有道大喜过望,定眼望去,彩贝峡口驶来一条千里船。船上载了四人,操舟的是一个魁伟巨汉,虬须满面,雄浑惊人,他不扶龙角,大马金刀地骑在船头,双手各持一面半人来高的铁盾,左起右落,向后划水,每齐截下,千里船便飞鱼似的向前一蹿,超出一丈不足,哗啦落在水面。
“荡舟阿谁?”孟飞燕问道。
“是啊,是啊。”冲大师笑道,“宗主如许的人物,若不穷途末路,岂肯等闲低头?”
施南庭只觉千钧之力压来,浑身骨骼似要散架。他咬牙站稳,左手扶住杨风来,右手抽出短刀,闪电般一挥,咔嚓,蛇头斩断,腥血喷溅,施南庭丢了短刀,双手抱住杨风来,噔噔噔后退三步,马步一沉,终究站稳,面孔涨红发紫,蓦地张嘴,噗地吐出一口热血。
砰,铁木黎左脚一顿,千里船猛地一震,但是并未散架。铁木黎抬眼望去,忽见一人站在船尾,一手扶住江小流,双脚不丁不八,脚下船板颤抖,由急而缓,渐渐地安静下来。
“呔!”杨风来一步赶到,手中链子枪如毒蛇举头,腾空刺向铁木黎。
“铁木黎!”楚空山一声断喝,他早已到了,但是自顾身份,先叫一声,方才出剑。他深知铁木黎的短长,一脱手就是“名花美人剑”,行动曼妙,剑势无方,似左还右,无前无后,一招使出,便如十余支长剑,分从分歧方位刺向铁木黎。
铁木黎略一点头,目光一转,说道:“乌有道,好久不见。”
来人恰是乐之扬,他一边观战,忽见江小流挺身救人,怕他有失,忘乎以是,踩着铜轮机括、破裂船板,鸟翔鱼滑,千钧一发赶到,救下江小流和船只。
乌有道颤抖一下,面如土色,沉默了一会儿,惨淡说道:“没错,我是杀过一个大元的朱紫,但是不知他身为皇亲。国师‘元命蛊’在手……若要为他报仇,乌某也无话可说。”
船头壮汉不躲不闪,铁盾舞得呼呼生风,弩箭射到,纷繁荡开,竟无一支超出铁盾。更古怪的是,他一心二用,一面抵挡弩箭,一面持续划水,千里舟来势不减,箭也似超出湖面,间隔盐帮船阵越来越近。
“扬朱?”叶灵苏皱眉道,“你是本帮弟子么?”
盐帮世人就等这一声号令,回声掉转弩机,刷刷刷一阵箭雨,覆挡住驶来的千里船。
船上盐帮弟子惊声惨叫,纷繁掉落湖里。铁木黎仰仗一顿之力,跳上另一艘千里船,还是一脚踩下,将其震得粉碎。叶灵苏、楚空山掉队一步,救济不及,一面呼唤船只散开,不予敌手落脚之处,一面兵分两路、前后堵截,但是铁木黎疾如飞鸟,滑似游鱼,两人长剑刺出,他还在火线,刺到之时,他已远在一丈以外,脚如天雷轰击,又有船只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