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睛一瞪,狂叫道:“不成伤了性命?这小子已杀了我几位兄弟,你还叫我不伤性命?本日不留下他脑袋,我戚老迈还在江湖上如何混?”说完便对那少年道:“小子,你如果自剜双目,叫一声‘大爷,我有眼无珠’我还能够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你愿是不肯?”那少年不动声色,横刀在前,嘴角冷冷蹦出几个字:“最后一遍,要么滚,要么死。”
就在此时,白羽一个响鼻,前脚刨地不止。冷凌秋也闻声前面不远处,传来兵器喊杀之声。心道:“传闻此地不甚承平,常有能人出没,这喊杀之声莫不是有人被劫?且去看看究竟。”从速牵过白羽,翻身上马,便往那出声之处行去。
他言词简朴,毫不润色,一句话便把冷凌秋愣在当场,他自玄香谷时,话也未几,但自从遇见成不空,表情已然开阔很多,本日见这少年,只怕比当年本身还过犹不及。见那少年渐行渐远,却不知该如何和他说话。他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既然不知如何说,那便不说。干脆提缰上马,仍然向北而行。
路小川听他说完,缓缓还刀入鞘,眼睛闪过一道暖色,道:“此事当真?”冷凌秋道:“此事本不想再提,没想本日能再遇见你,我大可说与你听。”说完便将王振谗谄杨府,本身替杨稷担罪,被追杀坠崖,后入玄香谷回归本姓之事向他说了。
路小川双眼如冰,比他眼神更冷的,则是他的声音:“你刚才说你姓冷,为何诳我?”冷凌秋猝不及防,那想他翻脸如此之快,但转念一想,如本身是他,只怕也会起疑?便解释道:“那日出了不测,欺辱你的掌柜邓宝平,被公子杨稷失手打死了。我便替公子扛下此事,却被官府通缉,今后只好改名换姓,流落江湖。这冷姓原是我本姓。”
冷凌秋本来担忧那少年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见他威风凛冽,直似虎入羊群,顿时瞧的呆了。戚老迈一见,痛骂道:“不顶用的东西,常日吹嘘本身多么了得,一旦碰到敌手,全他妈都是缩头乌龟。”骂完便提起八卦刀,走至那少年身前,道:“小子有些本领,让老子来会会你。”那少年冷冰冰的道:“我非滥杀之人,这些人皆是喽啰,我便留其性命,但你倒是首恶,本日留你不得。”说罢,缓缓举起刀鞘。冷凌秋这才发明,这少年倒是连刀也没有出过。
他此话一出,冷凌秋只觉脑中一阵苍茫。我是他仇人?怎会想不起来曾经有何恩德受于他?他口中只称杨僮,想必便是多年前的事情,莫非我那次从绝壁掉下,摔坏了脑筋?怪不得那日初见此人,只觉是在那边见过,可却如何想也想不起来。那少年见冷凌秋眼神非常,尽管往他身上摆布直瞧,顿时又冷下脸来,眼角一瞥,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他见过聂游尘出针的快,见过成不空轻功的快,但是出刀如此之快,这少年倒是平生第一人,此时已不能用赞叹来描述,因为他还想到两个更加贴切的词,那便是‘惊骇’。
再看他右脚足迹,倒是前轻后重,顿时了然,本来此人右脚拇指有伤,不能用力,故而走路便是这等模样。俄然又想,此人右脚不便,竟然还能赶在我前面,莫非他也会《御流行》?从速追上前去,道:“这位兄......嗯......阿谁,你从蒙城而来,我也从蒙城而来,你怎赶在我前面?我可另有马在!”那少年初也不回道:“走巷子。”
要知冷凌秋便是杨僮,只是拜在玄香谷以后,这名字便从未用过,何况杨僮乃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虽说这名字本身已未曾再用,便是边幅也和曾经相差甚远,就连之前熟悉之人,只怕也一定能认出来,但乍听这少年提起,心中还是一阵慌乱,莫非东厂还在找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