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川双眼如冰,比他眼神更冷的,则是他的声音:“你刚才说你姓冷,为何诳我?”冷凌秋猝不及防,那想他翻脸如此之快,但转念一想,如本身是他,只怕也会起疑?便解释道:“那日出了不测,欺辱你的掌柜邓宝平,被公子杨稷失手打死了。我便替公子扛下此事,却被官府通缉,今后只好改名换姓,流落江湖。这冷姓原是我本姓。”
冷凌秋见他那眼神果断又似委曲,模糊中带着些恨意,顿时想起一人,赶紧叫道:“你......你......你但是栖霞街上阿谁孩童?”只是他却忘了,当时本身也还是个孩童。更没想到的是,当时一个偶然之举,却让这少年深深记在脑海,视为仇人。
这时那少年俄然回身,眼望冷凌秋,仍然冷冷道:“你说杨大人曾与你有恩,你可晓得杨府之上有两小我?”冷凌秋怎料他俄然发问,问得又无头无尾,便道:“你要问的乃是何人?”那少年道:“杨稷和杨僮。”冷凌秋一听,身子一抖,只差没掉上马来,心道:“他怎会问起这两人?此人来源不明,虽说和杨大人是友非敌,但民气难测,何况问的又是杨僮,我却该如何答他?”
只见那少年虽被世人围困,却毫无惧色,待世人冲近身前,身形一闪,化为一道青影,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那影子忽快忽慢,忽缓忽疾,所到之处,“啊呀”“哎呦”之声不断于耳,半晌工夫,地上已躺下十多人,或手折,或骨断,残剩之人皆慑其威势,只在四周号令呼喊,却无一人再敢上前。
那人群中一人叫道:“这小子杀了咱家兄弟,本日定不要放他走脱。”说完世人已成合围之势。冷凌秋见那群人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心想这少年武功再高只怕也对付不来,赶紧策马前去,便跑边叫道:“各位大哥,有话好说。”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人,膀大腰圆,扛一柄虎头八卦刀,好似这群人头子。
冷凌秋没想到这少年外冷心热,早已将此事铭记于心,聂游尘曾说他重情重义,本日见这少年,才知这人间比本身重义之人,大有人在,心中顿生出相惜之感。便拉起路小川道:“切莫再仇人前,仇人后的叫得我尴尬。你我年纪相仿,又均是磨难之人,你说你没有兄弟朋友,如果不弃,今后我便是你的朋友,你便是我的兄弟,我比你稍长,不如就叫我一声冷大哥如何?”
但见这少年眼神灼灼,冷凌秋强迫平静,道:“你是何人?为何问起这两人?但是旧识?”他这话问得看似简朴,实则乃有后着,如果这少年不禀明身份,那他也可讳饰,只要本身不说,又有何人能知他身份?没想到那少年却道:“我叫路小川,和这两人曾有一面之缘,这二人曾是我的仇人。”
众强盗那里见过这等刀法,顿时唬的动也不敢动,只听那少年冷冷的道:“还不滚?”世人才似如梦方醒,“哄”的一声四散奔逃,转眼工夫,便逃的一个不剩。冷凌秋曾见过他出刀,不过没看清,此时再见他出刀,还是没看清。
路小川听他娓娓道来,全无马脚,若非身临其境,又怎能在如此短时候内编出这套故事?见他回想旧事,更是黯然神伤,心有所触,当即拜倒在地:“路小川有幸再见仇人,今后仇人如有危难,我路小川一人一刀,任凭调派。”
白羽健旺,一气便奔出二十里地。冷凌秋见前路有一溪流,便上马收缰,让白羽饮些净水,这白羽乃聂玲儿借与他用,走之前便千叮铃万叮嘱,莫让马儿刻苦。冷凌秋这些天日日与它相处,已然生出豪情,天然不能虐待它了。本日起的太早,眼角迷蒙,此处绿荫成林,也可乘机洗把脸。待白羽饮的够了,便持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