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瑛底子没有推让的意义，笑吟吟地受了：“二十万还‘未几’，看来你的苦也没白吃，本年是真发财了。”
金总乖顺：“这个确切是我不对。”
有点明白黛玉兽为啥爱哭了，因为哭是真鸡儿有效啊！
石市长：“你假哭？”
好的，金总想，那我不养这头牛能够了叭，杀了吃肉还不可吗？
金总一边哭一边偷看：“那你还怪我吗？”
这话俄然触着金总的心：“你说我之前？”
求岳摸不清对方的套路，没敢随便承诺，客气地说：“我买卖比较忙，要跟家人筹议一下。”
秘书官吓得抓着茶盘就往外退，石瑛沉声道：“我和金会长说话，不叫你不要出去。”
两个名流打扮的民国男人，一间中西合璧的民国风味的办公室, 红绒窗帘垂着, 把屋里照出一种机谋剧的装逼色彩, 此情此景此人物, 拿到八十年后能够直接拍一场商战政斗的名场面。金总自恨在气质上没投好胎（二次投胎也失利）, 导致场面看起来不像政斗剧，像芳华偶像剧, 门生逃学被班主任抓来说话的那种剧情。
落日垂落，把办公室的红绒窗帘拉出极长的影子。他感觉明天来要屋子的本身，何止是傻透了，的确是太天真。
金总不是傻子――向当局公开财务？一年缓行，秋后问斩，一旦江浙财团接管这个鼎新，今后就要被百姓当局成年累月地吸血。孔祥熙现在能搞买卖改税，一年后就能持续加税。
“以是他会给当局搀扶的企业税收豁免，只要企业同意当局羁系财务，能够一年内免征停业税。”石瑛道，“擒贼先擒王，孔祥熙但愿能从你开首。”
“我办个棉纺厂，停业税印花税这我都能了解，棉税、纱税、棉花税、两个字拆开合起来统共收三次！加个警字（棉花警捐）又一次，加个学字（棉花学捐）再一次！保卫捐、公益捐、棚捐栈捐出口捐，桥道捐、浚河捐、行捐轮捐绅富捐，灰捐会捐土产捐！运货还来个船照捐？我他妈每天不消做买卖了，就交税了是吧？”
石瑛笑道：“好矫情的话，你是个大女人？”
金总给怼得低头吃茶。
金总小小地绝望。
秘书官察言观色，喀啦一声，把门也带上了。
露生问他：“如何办？”
石瑛玩味地看他。
问得肉麻，石瑛心说真小人当然强过伪君子，更何况你只是举止俗陋，论操行却也有些侠气的，若比起那等沽名冬烘，实在倒真有魏晋名流之遗风。别人看你或许病傻了，在我看来实在返璞归真，做人朴拙些总比八面小巧的好。
厥后财务部办公室还来了一个电话，内容也是一样的，就问金求岳“是否有此意向”，财务部官员在电话里是客气的公事公办：“这个职务有官方推举，也有上峰委任，是个很光彩的美差。十月份恰逢换届，金先生如果成心，委任可比竞选出来的腰杆儿硬，对你买卖也有帮忙。”
“算我没看错你，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石市长缓缓旋脱手中的茶杯：“你如此敞亮，那我也敞亮于你，明卿，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在南京做一次真正的税改？”
石瑛摇点头：“那成甚么了？当局跟你打秋风？我当初给你作包管，不是图你这一点钱，我只是气你用人可前、不消人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