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丘周遭数十里,墨珑四下检察,不但找不到灵犀雪九等人的踪迹,连本身现在身处那边都不甚清楚,甚是焦心。他也是曾经历过大乱之人,心下虽急,行动间却涓滴稳定,鉴定安设灵均的泉眼必然在林深僻静之处,目察鼻嗅,往树林深处行去。
“灵犀!灵犀!”墨珑急唤她。
灵均望向她,游移了好久,待真正看清面前的人确是清樾,才衰弱道:“姐……是我错了……”
灵犀也在灵均身边蹲下,谨慎地轻声唤道:“哥哥。”
“灵均……”
说罢,他率先入内。
雪九掐诀念咒,洞中泉水冉冉上升,在空中构成一根水柱,而水柱中心悬空漂泊着一人,黑发素袍,端倪间与灵犀甚是类似,面廓更加结实,恰是失落了三百多年的灵均。
听罢,聂季方才暗松口气,守门的这些石兽形状各别,他只辨认出此中有驺虞、貘、天狗,而面前这两端大抵是已经灭尽的上古异兽,现在已不成见,他也不认得。
雪九点了点头:“此地便是帝舜的枪冢,那是冰鉴枪。”
雪九上前, 用掌心贴上太极眼, 两鱼从平分开,暴露幽深的洞口。“走吧!要快!”雪九朝清樾道。
清樾不放心肠看向灵犀:“你跟紧我,千万不成乱跑!”灵犀连连点头。清樾这才快步入内,灵犀与聂家兄弟紧随厥后。
现在墨珑方堪堪在苍梧丘落地,云翅固然是羊舌铁铺最好的一双云翅,但毕竟比不得腾云,又因贰心焦,把持机括飞得太快,乃至于有些许铁羽掉落,嵌入他背部,疼痛非常。
灵均当年被重伤,连逆鳞都掉落,可算是命悬一线,现在见小弟衰弱的模样,清樾挂念着他的伤势,悄悄揭开灵均的衣袍,检察他胸口逆鳞地点位置――只见胸口处重新长出一片薄薄的逆鳞,透着殷殷赤色,逆鳞周遭肌肤泛黑,应当是当年受损的肌肤还未完整修复。他身上的伤不止一处,清樾只是稍作检察,便瞥见除了逆鳞以外,胸口另有5、六处伤痕,想来他身上那些尚未检察的处所,定然也是伤痕累累。
只这一句,清樾便禁不住泪如雨下:“……不是,是我不好。”
“我哥呢?”灵犀对冰鉴枪无甚兴趣,环顾四周,并未瞥见有泉眼。
瞥见灵均的那瞬,清樾身子微微一晃,几近难以矜持。自灵均失落,她找寻多年无果,又瞥见玉阙上灵均的名字转暗,觉得他已经不在人间,她多年来一向自责不已。
聂仲聂季二人在旁跪下,亦是双目含泪:“太子殿下!”
雪九作手势表示她稍安勿躁,行到石台旁,双掌用力抵住石台,缓缓鞭策,石台挪开寸许,灵犀模糊约约闻声有水声自石台下传来,待石台尽数挪开,下方呈现两丈来宽的洞口,水声更甚。
落地后,墨珑卸下云翅,一面四下张望,一面反手摸到扎入皮肉中的铁羽,忍痛拔出,顺手掷于地上。铁羽上血迹斑斑,落入郁郁葱葱的青草,草尖上露水滚落,敏捷冲淡血迹。
灵犀握着灵均的手,那些年他所经历过的一幕幕竟主动进入她的脑海中,灵均幼时读书,灵均初次措置东海事件,灵均被姐姐惩罚……最后是灵均逆鳞被夺那瞬,痛彻心腑,她竟感同身受……
聂季欲上前探头看看,却被聂仲一下子拉住胳膊,回身后顿时骇了一跳――不知何时,在世人毫无发觉之下,本来守在甬道门两旁的石兽竟然跟着他们进了这间甬室,两端皆呈保护之姿势。
“她是灵犀,我们的mm。能找到你,端赖了她!”清樾欣喜之余,唤过灵犀,让她与灵均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