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风楞了楞,只道:“珑哥,这些话你都不消说,你只说你缺不缺帮手?”
东里长不觉得然:“唉……早晓得北齐国东郊的地能翻出二十倍来,当初我就该多买一些。”
“……天然是缺。”东里长替墨珑道,“当年他便是被族人出售,在青丘也没个可托得过的人。”
“来,拿着!这串就当是给你的。”东里长道。
唯独墨珑毫无睡意,走出屋外,跃上屋顶,双手枕在脑后,斜斜一靠,望着远远的黑暗中的海面。
他所说的屋子倒不难找,院中没有晒一堆鱼干、海菜的便是了,屋内虽空空如也,对夏侯风来讲倒是件功德。世人进了屋,见屋中桌椅床具虽残旧些,但也勉强能用,只是没有被衾等物。
夏侯风与白曦皆是头一遭见他行此大礼,仓猝想行礼,又不知该如何见礼,手忙脚乱地照着墨珑的行动比齐截通。
东里长就立在门口,看着苍穹如盖,星垂海面,心宿中的太子星光芒愈发暗淡,而天王星红光愈盛,连庶子星的星芒也亮了很多……他回身看向墨珑,沉声道:“去青丘!”
听墨珑也承诺了,夏侯风只得不再提贰言,但从白曦身上讨要了一方布条,直接蒙鼻子上了。
他话才说一半,便被东里长打断道:“有些话,我须得说在前头,回到青丘以后,因他要重掌玄狐族,其他族人也会各式禁止,诸事艰巨,再不似外边这般萧洒度日。”
间隔他们不远处的白沙岸上,东里长和白曦席地而坐,面前摊放着从东海水府带出来的珠宝,面上带着掩也掩不住的忧色,正在给珠宝估价。
“如此……”墨珑朝他两人一拱手肃拜,“墨珑多谢两位!”他所行之礼,恰是青丘之国的肃拜之礼,双手过心口,以头触手背,以表慎重感激之意。
清樾点了点头:“宁肯贵重些,也不想让他们以为我们东海欠着他们的恩典,对这些人,了断洁净才好……另有,此事不成让灵犀晓得。”
“你这遭也辛苦了,这就算是给你的报酬。”
接过来在手中掂了掂,东里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表情颇好地教诲他:“这是东海独占的月夜心,其他海疆固然也产珠,但这类珍珠却只要东海才有。这一整串,形状又规整,不易得很,奇货可居啊。”
“老臣明白。难怪您要我将谢礼备得厚一些,应当是不肯他们再来胶葛吧。”
“这……您还嫌少!”白曦张口结舌,顿时才发觉东里长深藏不漏,竟然是个理财妙手。
白曦也忙道:“我也去……现下我一时也想不到我能做甚么,归正多个可托之人总不是好事。老爷子,你本日还说已把我当自家人,这话不是诓我的吧?”
“老爷子,我们接下来往那里去?”白曦问东里长,很有些兴冲冲想要大干一场的热忱。
饭毕,又调了粥糊,世人将毛边纸糊到有破洞的窗上,如此这般,这屋子方才算清算安妥,可安稳过一夜。
墨珑淡淡道:“就这儿吧,挺好。”
墨珑默了默,见东里长尚在兴头上,决定晚些时候再奉告他烈火壁的去处,遂道:“我们先找个处所落脚吧。”
“您买了多少?”白曦问道。
直至班乾将墨珑、东里长等人都奉登陆, 返来复命时, 清樾才得知灵犀竟将父君留下的那柄快意送给了墨珑, 不由扶额感喟。那柄快意乃昔日西王母尚未飞升之前赏赐给当时的东海水君,在东海龙族世世代代相传下来。这快意仙气环抱, 能驱邪除秽, 因小妹天赋不敷, 又没有灵气,她担忧小妹感染不洁净的物件,便将快意放在小妹身边,千万想不到灵犀竟然会把它给了墨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