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叔铭的折子并不算长,除了例行公事地奏报一些官声民情以外,其他的内容就都是一些干碍甚大的秘闻。这几年来,因为风无痕几次派出身份不明的观风使,是以处所官员大家自危,常常会错认了那些所谓钦差。如此一来,便有些心胸叵测的故意人冒充朝廷观风使,更有甚者公开讨取贿赂,棍骗百姓,极大程度地影响了朝廷的名誉。为了制止这一征象,风无痕早已命吏部发文天下,将观风使持有官文印鉴等信物奉告各省官员,谁料就在此以后,竟有一名朝廷观风使被杀,惹来了轩然大波。
犹在震惊于刚才梦境的风无痕抬手擦拭了一把额上沁出的盗汗,一副心不足悸的模样。他接太小方剂递来的帕子,又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这才叮咛道:“今晚的事情你不消向太后和皇后禀报,免得她们担忧,晓得了么?”
但是,他这一次的密奏中倒是谨慎翼翼地奏报了仿佛发明有人冒充观风使的环境,并且还含混其词地宣称有官员和其勾搭。他的奏报向来都是一清二楚,很少有这般拖泥带水的环境,是以风无痕不由心有疑窦。天下之大,即便是各省刑名通力清查,当初的凶手却还是清闲法外,对于各省提刑按察使司来讲,这无疑是一记清脆的耳光。两湖向来民风彪悍,章叔铭能安安稳稳地作他阿谁总督,手腕高超自是不消说,最首要的倒是其幕府中有能人能够弹压黑道,这也是风无痕展转从石宗处获得的动静。
石宗低头称是,目光中还是极其安静。他这些年历经的大风大浪多了,这些事情固然毒手,却并不放在他的眼中。他俄然又想起一事,考虑半晌,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地报上。“皇上,都城邪教固然好久未曾露头,但卑职思疑他们仍在活动。这几年据卑职获得的密报,很多久未生养的朝官正室都诞下了子嗣,传闻是日夜向大神哀告的成果。因为这些都是朝廷命妇,内室私语卑职也不得而知,是以不知此事是否和先前一案有涉。”
风无痕沉吟半晌,便提笔在上头唆使起来。他却不管章叔铭究竟有何忌讳,既然有所发明就毫不能姑息,是以他直接给了对方专断之权,令其将有涉官员全数拿下,而后送都城措置。但是,这件事仅仅交给对方措置还远远不敷,他又考虑了一会,便表示小方剂去唤过廖随卿和张金荣两个侍卫。
风无痕无认识地提着朱笔在纸上画圈,一边在考虑着此后的筹算。八年来,他一步步地在吏治高低工夫,不竭培养那些优良的监察御史,并严格了京察和大计的步调法度,现在,吏治固然还比不上太祖当年的清正,比之前几朝已是大大好转。但是,支出的代价却不成谓不大,仅是这三年,他亲笔勾决的朝官就有足足几十个,此中很多还是才调不错的年青官员,可惜禁不住银钱引诱入了歧途。固然每次勾决都是分外可惜,但看着逐步殷实的国库和愈来愈多的年青才俊,风无痕还是忍下了心头的那点情感。
第二十五章 奏报
叮咛了两人直接带着密匣去见章叔铭以后,风无痕这才在勤政殿内殿安设下来,脑中却仍在考虑这件事。廖随卿和张金荣都是他当年在藩邸的白叟,忠心耿耿天然不必说,只论技艺也是相称可观的,有了他们俩在那边帮手,说不定能收到一些效果。章叔铭当年品德固然有亏,但这些年看来,为人办事都还得体,这类热中功名利禄的人,只要能弹压得住,用起来实在也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