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玖这一年十一岁,是以已是上了宗学。他的生母虽遭赐死,但因为太后萧氏的严令,宫中无人敢说一句闲话。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贺雪茗当作了生母,和七岁的宁安长公主风凡雯也是相处甚佳。不过,宫里头的闲言碎语固然能够勉强不准,但宗学中的那些皇族后辈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风浩扬微风浩容的身份都是不凡,他们自不敢获咎,但风无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传闻了此事的风无痕心中也相称不快,但是,为了这点事情斥责和亲王风无候还是不甚值得。他考虑了半晌,便差人召来了皇宗子风浩扬,对他叮咛了几句。固然早已奉旨进上书房协理政务,但风浩扬还是时不时去宗学里凑个热烈,听了父皇的旨意,他那里还会不晓得此中深意。是以,次日去宗学以后,风浩扬便端起了皇宗子的架子,狠狠地怒斥了风浩滨一顿,不但如此,他还在世人面前提点了萧氏当初的懿旨。几个曾经欺负过风无玖的宗室后辈顿时噤若寒蝉。所幸这一日风无玖因为高烧并将来上学,风波闹得再大也无妨事。
太后萧氏本来还不太留意,但听到前面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对风无候是一贯没有多大好感,只不过天子倚重,她也不好多加干与。现在听闻一个作侄子的竟敢讽刺叔叔,她的火气顿时也上来了。先帝活着时,她虽和贺雪茗心有芥蒂,但相处久了,也就晓得这个贺家女儿的性子中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意味,再到厥后她晋封了太后,与贺雪茗也就更加热络了起来。
这一日,风无玖再次被人和亲王的三世子风浩滨讽刺是没娘心疼的杂种,一时义愤就和对方打了起来。而随后赶到的洗原黎不问三七二十一,每人责打了十戒尺,这才把两人撵出明松轩罚跪。洗原黎现在已是正端庄经的国子监祭酒,平常就是皇宗子风浩扬也没少挨过戒尺,是以无人敢为他讨情,直到最后风浩容见日头太毒,这才好歹求了唐曾源作主,把两人拉了返来。风浩滨当然是嘴里骂骂咧咧,风无玖则更加气恨,当夜回宫以后便建议了高烧。
因为这并非大事,是以萧氏也不想亲身去微风无痕谈及,便大略把事情奉告了海若欣。对于赐死王氏一事,海若欣本就未曾参与,这一次传闻风浩滨口舌如此之毒,未免也有些不满,二话没说便承诺了萧氏,随后便在一群寺人宫女簇拥之下去了勤政殿。
“贺mm,此事你放心,自有哀家作主。不过是一个亲王庶妃的儿子,竟然如此没有教养,非得好好经验一下不成。如果他认错服软也就罢了,倘若还是如此,哀家少不得让天子将其打发了出去,也免得在宗学里头留一个祸害。”萧氏沉声说道,眉宇间已是多了几分阴沉的气味。她见贺雪茗神采稍霁,又问了几句风无玖的病情,这才聊到了其他话题。两人闲话了将近半个时候,皇后海若欣就来了慈宁宫问安,趁便送来了一些点心,贺雪茗便又坐了一会方才辞去。
遇着这类功德,天然没人会落于人后,不过,被当作冤大头的风无凛却只是心中嘲笑。在他看来,这些进宫未久的侍卫没有涓滴的经历,恰好用来当作挡箭牌。现在兼着领侍卫内大臣一职的是宰相鲍华晟和东阁大学士卫疆联,两人都是心机灵动的人,是以风无凛分外谨慎,唯恐暴露了一点马脚。
第十九章 风波
两端这么一闹,宗学中的世人便都晓得了短长,再也不敢招惹风无玖,宗学中也就相安无事。这件事畴昔以后,天子便令年满十五岁的风浩容担当了恭郡王的爵位,同时入户部学习政务,而皇宗子风浩扬也加了德郡王的爵位。两人固然爵位不异,身份也不分高低,但群臣心中都清楚得很,风浩容不过是皇后养子,将来最多也是辅臣之才,而风浩扬倒是名正言顺的皇子,通力凑趣天然功效更大。不过,早早得了母亲叮咛的风浩扬对一大群前来道贺的大臣都是不咸不淡,一副不肯兜搭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