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弧飞投。烈焰急窜。墙外顿时燃起大火!湿木燃烧本就烟大,油囊中又混有发烟之物。墙头一时浓浓滚滚,别说射箭,睁眼都难!
刺奸来报,黄家坞堡在舒县东南约五十里。
不急松脱,枪杆便卷着掌心血肉,奔雷而出。反扎入胸口。
枪杆蓦地绷直,将家兵生生弹退!
刘备制造的井阑却不为射箭,而为放火。
堡墙后的家兵和家主黄穰一样,先是心头骤紧,跟着哄堂大笑。
不消如果。
至于天时,难以捉摸。尽人事听天命耳!
吾往,则无往倒霉!
轰——
噗!噗!噗!
枪杆木纹,轰然炸开。沿木杆崩飞的木屑,如道道利刃,逆冲向家兵。枪杆崩裂都接受不了的巨力,好像狰狞巨蟒,破体而出。家兵虎口崩裂,一双肉掌被割开无数血口!
信,乃是指信心。心中有信,奋不顾身。义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
相互角力,枪杆遂变形曲折。
所抛之物撞上堡墙,竟自行炸裂,而堡墙却无缺无损!
借浓烟保护,披三层甲胄的周泰,手舞大锤,冲杀在前。沿途拒马鹿角,皆被一锤轰碎。身后千余水贼,钢刀铁盾,紧随厥后。滚木礌石,全然不避。十足一锤轰碎!
剩下家兵搏命堵住。周泰倒握枪尖,攥在手中枪杆一通乱打。砸碎数人头颅。本就伤痕累累的枪杆,尽皆碎去。周泰又将枪头掷出,再毙数人。
“杀!”清佛门前,水贼一拥而上。皆悍不畏死,现在投奔少君侯出师驰名,再无半分顾虑。脱手更无半分余力!钢刀劈下,身断人亡。观水贼杀敌,刘备这才贯穿幼时练剑时,公孙氏所言。
井阑,乃是一种登高攻城器。传闻由战国时墨子发明。后楚王用井阑去攻宋国,墨子又用火防备井阑打击。井阑行动很慢,很轻易被粉碎。常被当作挪动箭楼利用,可攻墙上守军及城防兵器。井阑普通搭至三层半高,底下装有车轮,居高远射,可抵消城墙的上风。
周泰发力前冲,门后家兵亦死死顶住。
破甲声不断于耳。转眼已满身遍插箭羽。饶是如此,周泰仍冲在最前。第一个杀到门下。
手起刀落,清空堡门。便有一宿贼举盾上前,挥刀斩断周泰浑身羽箭。周泰双手握锤,大步奔上。迎着厚重的包铁木门,愤而怒击。
黄穰疾呼:“御敌!御敌!”
不等烟尘散尽,门后数把长枪毒蛇般刺来。
胸前枪柄刺穿的创口,猛喷血箭。家兵落地便断气。
木门分崩离析。
周泰反手挥出,又将另一侧拒马轰飞。
可惜,刘备是何人。这便命人砍伐山中毛竹,制造井阑。
黄家坞堡占有地力,刘备却手握人和。
手中已无寸铁。仍不退半步,紧紧霸住堡门。
身后几名宿贼取弩在手,与门楼上家兵对射。一时乱箭如雨。墙上地下,皆有人中箭。万幸水贼皆满身披甲,入肉不深,并无大碍。折断箭杆,持续来战。见周泰挥锤扑上,门前拒马后的长枪兵,厉声呼喝,乱枪刺来。
恩师彻查卷宗,确有‘赋税不均’。庐江郡豪强各处,田亩、人丁皆有瞒报。乃至田租税赋越收越少。无法,诸县官吏只能将差额分摊到蛮人头上。如这天积月累,赋税沉重不堪。蛮人便时有背叛。
堡墙上遍及弓手,间隔着还设有重型床弩。杀伤惊人。
归根结底,正如陶县令所说,乃是豪强兼并而至。
周泰奋力横扫,将长枪悉数击飞。蓦地跨步,反手一撩,重砸向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