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春寒料峭,北风未消。风向自西北而东南。射陂扼中渎水,顺下茱萸湾,乘风放火,合法适合。
谓一通百通。赵昱捋须笑道:“天佑我也。”
广陵市中。
广陵城下,临江青雀舫中。
“唉……”赵昱一声慨叹。这才想起城中另有陶谦,久病卧榻。若再遇惊吓,恐一命呜呼。毕竟身受知遇之恩。若累及陶谦惊怖而亡,乃我之过也。心念至此,赵昱这便言道:“只说,海贼犯境,切莫多言。”
与此同时,二百万斛米,经过茱萸沟,源源不竭,输往海陵仓。《汉书》载:“吴有海陵之仓,仓为吴王濞所建。”前汉时,乃吴国太仓地点。今亦为广陵屯粮重地。
二人对饮。
赵昱眉头舒展。莫非,尚不知,城中内应,悉数灭尽?
“何时出兵。”麋竺问道。
二人各为其主,同舟共济。乃为交割事件。待淮南雄师里应外合,奇袭夺城。吕布又遣人,尽得海陵仓中二百万斛米。当时,盟约达成。便将盟书付之一炬。今后今后,神鬼不知。
胡毋班,闻声慨叹:“如孟卓所言。朝夕之间,唯恐有变。”
万幸,城头构造林立。袁术孔殷间,亦难攻取。
却不见献张闿首级之刺奸,眼中悲色,一闪而逝。刺奸家小,悉为人质。如何敢泄漏风声。奉告赵昱真相。
一起杀奔子城,一起杀奔金城。
“恐淮南雄师以入城。”麋竺不无担忧。
换言之。青雀舫中,八厨二人,既是亲历者,又充见证人。
“无妨。”陈元龙,胸有成竹:“子城被破,金城尚存。兵法云,‘半渡而击’。今乃‘半城而击’也。”言下之意,趁淮南雄师,倾巢而出。里应外合,攻陷子城之际。再行背后一击。
“报——”便有刺奸来报:“市(中大)火已熄,贼人皆毙。”
“速去市中。”赵昱需亲身查验。
是夜。
兵法云,“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广陵守备空虚,然下邳救兵,数日可达。何故不先攻城,反安营。
广陵太守赵昱,甘冒锋矢,登墙御敌。麾下郡兵,相互壮胆。只求救兵早至。
恰是合肥侯相,八厨之胡毋班,并镇东将军主簿,八厨之张邈。
张邈眼中,精光一闪,又旋即隐去:“先前,见城中烟起。猜想,城内死士,已依计行事。赵元达,纵奸佞有识,见张闿首级,亦入彀矣。”
胡毋班,却不敢粗心:“且看彻夜如何。”
先前,吕布已暗中命人,将仓中粮秣,搬运一空。专屯淮南二百万斛米。如此,无需劳师来取。只需交割广陵,海陵仓中积粮,便可神鬼不知,贩至下邳。
薛礼遂携麾下精卒,假扮侍从,裹挟车队入金城。伏于章台宫中。时,吕布迁治入下邳,已重封此宫。故,淮南死士,遍搜广陵表里,却不料章台宫中,尚伏一支奇兵。
雷薄、陈兰,各携数百淮南死士,二路兵分。
广陵,扼中渎水入江口。
“善。”赵昱了结一桩苦衷。淮南来攻,市中火起。必有奸人乱入,觉得内应。今大火已灭,贼人悉数毙命。无内应,城外雄师,唯强攻一途。广陵城高墙厚,足可恪守待援。
比起张邈成竹在胸,安闲得意。胡毋班却,心生忐忑,唯恐变生肘腋。
“来人。”
“(广陵)城东水上有梁,谓之洛桥”。淮南前锋军队,敏捷过桥,立营蜀冈之下。
“本来如此。”麋竺这便觉悟。又言道:“陶公若知子城被破,恐生惊怖。”
如前所言,吕布将广陵城中精锐,抽调一空。只剩不敷千人。且多郡兵。战力远不及八健将麾下,精锐之师。居高守备,尚可一用。短兵相接,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