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灯光如昼。一夜厮杀,还是将楼桑染上了一层绯雾。
潜出院中的流民,纷繁惨死于望楼射下的利箭。咬牙冲到近前,却见望楼无梯!弓手高低皆用软梯,战时收起,塔下贼寇无从攀爬。躲无可躲。
低头环顾,只剩半截身!
伏兵尽出!
迈步挥刀。一步一杀。
咳、咳、咳——
敌酋肝胆俱裂。使出死力,将手中二尸掷向头顶!
热血上涌,敌酋高低血喷,直到痛毙。
只见一人伸直在尸堆之下,低声抽泣。
黄忠人借刀势,稳稳落地。
精卒再次冲上,合围群寇后,举刀便刺。
又想冲进邑民主楼。发明门窗紧闭,皆是钉铁坚木!
厮杀场面,母亲不见也好。话说,女道买英,全程目睹,全有害怕。是不是有些非常人也。
居高俯瞰,女道心中正出现惊涛骇浪。楼桑的院落墙桓,高阁望楼,她也知是为御敌而建。可当战役实在上演,又是另一番气象。实在太血腥。一边倒的殛毙场面底子不忍直视。
满院尸横,再无活物。
顺阳卫出身的白毦精卒,先已扑出。手起刀落,砍翻数人。宗人附民出身的武卒受此一激,举刀冲上。连斩数人后,胆怯全无。
挡胸扎入,肝胆俱裂又从后背穿出。再入先人胸腹。
一声虎吼好像晴空轰隆。
头上响起刘备语:“细细查验,切莫走了贼酋。”
刘备宅中。
血染清溪。
“散!”魏吕二人异口同声。
饶命声此起彼伏。
“可否请她到楼上一叙。”
先前阿谁翻墙贼,正故伎重施,爬向母亲居住的二楼。忽闻一声劲弦。胸口一痛,人已横着飞出。以头触地,脑浆迸裂而亡。
钩镶在前,钢刀拖后。
仍未从黄忠那记腾空一刀斩中回过神来的刘备,龇牙一笑:“恰是万人敌。”
眼睁睁的看着双腿风驰而去,撞上门板弹回。视野才重重坠地!
钩镶是当下常见的钩、盾组合兵器。兼具防、钩、推三种服从,普通搭配环首刀利用。钩镶高低有钩,中部置一面后有把手的小盾。钩尖稍向后弯,中计顶端锐尖,下钩末端为小球,两钩中间连接盾后的把手,即镶鼻。盾为圆角方形珐琅铁板,用圆钉钉于钩架。盾上部有一刺,中部铭有‘楼桑’二字。
眼看敌酋已过中门。黄忠反身扑出,脚踩雉堞(垛墙)腾空而起。
猖獗砸门,又暴露后背。
骑座在两侧院墙上的廊道内,一时箭发如雨!
院中尸堆蓦地拱起。一人披头披发,手提二尸,发疯般向前院冲去。箭雨再发。皆被手中火伴尸身挡下。
刘备没想明白。
楼桑部曲虽是第一次杀贼,却分毫稳定。拉弓、射箭、再取箭。正如常日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