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睁睁地目送建文帝快步出了寒香宫。当建文帝的身影消逝在面前，强忍着的泪水立即滚落。
梅妃稍稍打起精力，轻声道：“你父皇叮咛你的话，你可记下了？明日皇后娘娘去讲课，你千万不成忽视走神，定要好好学习。若能博得皇后娘娘另眼相看，今后在你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再好不过。”
送她去莲池书院，公然是精确的决定。才一日风景，便已比昔日活泼多了，也肯张口说话了。
“是，安平谨遵父皇之命。”六公主终究张口说话了。
俞皇后对外孙女爱若珍宝。
顾清秉承了顾家人善于读书的良好基因，在松竹书院里就读时，每一年的岁考都是头名。十七岁时，顾清更是一举中了榜眼。殿试一过，建文帝便下旨赐婚。
可惜，梅妃的欢乐毕竟成了一场空。
无声落泪的模样，令民气酸。
梅妃内心策画着，面上暴露希冀之色：“臣妾和安平尚未用膳，皇上可愿留下一同用膳？”
外向少言的性子，也有一桩妙处。不想答复的时候干脆杜口不语。谁也不会和一个“阴霾孤介”的半大孩子计算。
莫非有老牛吃嫩草之意？
驸马顾清，是顾家嫡子，也是顾娴之远亲的侄儿。顾清比昌平公主年长一岁，生的清俊非常，温文儒雅。
略显庄严的椒房殿，今晚连宫灯也比常日温和很多。
……
这个亲爹，看似暖和慈爱，实则心冷无情。说走就走，毫无眷恋。
顿了顿，又苦笑道：“母妃没用，不得你父皇的欢心。今后，只能靠你本身了。”
没有宠嬖，总算另有儿子陪在身侧。
六公主走上前，扶住梅妃的胳膊。
建文帝驾临寒香宫，是为了看望女儿，不会过夜。
听闻长女的名讳，建文帝目中闪过高兴，不假思考地说道：“朕立即畴昔。”
顾家是书香王谢，家风清正，以科举进身的子孙浩繁。虽未出过阁臣六部堂官这等显赫官员，如翰林言官之类的清流官员却很多。另有很多外任为官。在朝野间很有清誉。
梅妃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悄悄落回原位。
这三年来的冷僻孤苦难过，皆因建文帝的萧瑟而起。
俞皇后满面笑容地抱着四岁的小郡主，耐烦又和顺地陪着说话。昌平公主和驸马顾清坐在一旁，俱是满脸笑意。
梅妃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臣妾恭送皇上。”
公然，六公主一声未吭，建文帝也不恼，反而笑着自责：“父皇春秋大了，愈发啰嗦，这等小事也要问个没完。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建文帝也一样爱好活泼聪明的小郡主。听闻小郡主在椒房殿，立即丢下梅妃母女，来了椒房殿。
宫中生了子嗣的嫔妃们再多，也无人能超出俞皇后。
梅妃：“……”
六公主目中闪过一丝奥妙的警戒。
六公主的表情也不美好。
梅妃红着眼睛嗯了一声。积聚了多日的力量，仿佛都在刚才半晌被抽暇，满身发麻，双腿有力。
好端端的，问春秋边幅做甚么。
六公主悄悄嗯了一声：“考取头名的谢明曦很好，我和她坐在相邻的位置。”
六公主眸光一闪，点了点头。
建文帝心中非常欣喜，笑着说道：“你既是和她投缘，无妨多多来往。”又笑着扣问：“她是本年重生头名吗？本年多大了？边幅才学如何？”
俞顾两家是世交，俞皇后和顾娴之是多大哥友，常日来往密切。顾娴之一向单身未嫁，经心打理莲池书院，对侄儿顾清非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