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皇后和顾山长自幼一起长大,交谊深厚。莲池书院是俞皇后创设,真正办理碎务操心繁忙的倒是顾山长。
俞皇后上了半日的课,正觉饥肠辘辘,立即笑道:“现在摆膳吧!”又叮咛道:“玉乔,去请娴之过来和我一起用膳。”
“李太后对我抉剔之极,到处以孝道相逼。”
谢家替考的丑事,对莲池书院来讲是令人仇恨的丑闻。对一个皇后而言,却已不算甚么大事。
就像昔日坐在内室里闲话普通。
玉乔笑着应了。
“是啊!我已多年没见过敢在我面前畅所欲言的人了。”
伉俪之情,日渐淡薄。要细心保护建文帝对她的豪情,要稳固本身的皇后之位,这此中所耗损的心力之多,没法用言语细述。
俞皇后也不例外。
两人相视一笑。
俞皇后目中迅疾闪过一丝水光,将头转头一旁。
顾山长哑然发笑:“六公主倒是心机通透。”
“只是,李太后折了颜面,必会记恨于心。今后不知要寻我多少费事。”
顾山长抬眼,直截了本地问道:“你这算是向我解释为何压下替考之事?”
冷静无言的安抚,令俞皇后表情好了很多。她很快转过甚来,展颜一笑:“罢了!不说这些。”
玉乔陪笑道:“娘娘特地叮咛奴婢前来相请。山长若不去,只怕娘娘心中不快,会发落奴婢。恳请山长顾恤奴婢一回。”
俞皇后并未多说六公主,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山长一眼:“些许小事,董翰林也要跑你面前告状吗?”
俞皇后每次来,总不忘带红豆米饭。
仿佛椒房殿里的争论从未有过。仿佛她们之间从无隔阂。
……
顾山长用心笑道:“这可不可。我也颇爱好她,筹算让她担当我衣钵呢!”
然后喟然轻叹,目中闪过欣然:“人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总会落空别的一些。谁也不能例外。我虽为皇后,也未能事事顺心。”
顾山长目中闪过一丝庞大,冷静接过碗。
起码,不值得她这个皇后为此和李太后翻脸,不值得去磨练建文帝对她还剩多少豪情。
没想到,这一回顾山长却言语推委:“我这里午餐已经摆好了,就不去叨扰娘娘了。”
她们服侍俞皇后多年,深悉俞皇后的脾气爱好。每次到莲池书院,都是她们两个近身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