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将满心的不甘羞恼按捺下去,陪笑道:“是我说话不当,请顾山长勿恼!我也是一片慈母心罢了!”
此次以孝道相逼,迫得俞皇后让步,不张榜公布谢云曦替考之事,李太后心中自是畅快。在宫务上便不好过分抉剔。
莲池书院共设五级,每一年总有修完学业的门生分开书院,再迎来新的门生。
“谢顾山长!”谢明曦又抱拳对季夫子施礼:“门生谢明曦,见过季夫子!”
宫中太后皇后婆媳斗法,晓得之人寥寥无几。
谢钧有些难堪地咳嗽一声,抢先一步应道:“季夫子存候心,我身为父亲,自会护着明娘无恙!”
“快看,海棠学舍便在前面。”
季夫子略略松口气,低声对顾山长抱怨:“每年重生退学,总有此等自恃甚高的贵妇。每个门生都要求特别照顾,我们做夫子的,还如何教诲门生?”
谢明曦走到海棠树下,立足赏识半晌。
顾山长这几日一想起替考之事,心中也觉憋闷。听闻谢明曦之名,顿时来了兴趣,细细打量徐行而来的谢明曦。
“门生谢明曦,见过顾山长!”谢明曦并未裣衽,而是躬身抱拳,行了门生礼。
目送谢明曦进了书院,谢钧这才回身拜别。
顾山长对谢明曦的第一印象,实在极好。例外露了笑容:“免礼起家!”
顾山长微不成闻的叹了一声:“罢了,不睬会便是。”
谢明曦含笑伸谢:“多谢学姐,我自去便是。”
……
季夫子瞥了谢钧一眼:“谢郡马护着女儿,也是应当的。”
身为女子,生得斑斓出众,已是彼苍厚赐。
被称呼为学姐的少女,春秋也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张圆脸,开朗健谈,闻谈笑道:“也好。那我便回学舍去了。我叫穆梓淇,今后得了空,便来寻你说话。”
粉衫白裙,尽显少女的娇俏。秀美动听的脸庞,令人过目难忘。
季夫子打量谢明曦一眼,直言不讳地问道:“这几日,永宁郡主可曾难堪于你?”
海棠学舍共有五间,学舍外种了几棵海棠。此时恰是三月,花期未至,高大的海棠树绿叶碧绿,海棠学舍掩映期间,清幽高雅。
在季夫子洞如明镜的目光下,谢钧愈发难堪,清了清嗓子道:“夫子所言甚是。”
穆梓淇迈着轻巧的法度走了。
是以,将莲池书院视为俞皇后的私产也不为过。
身为夫子,偏疼考取头名的门生的确是天经地义之事!
顾山长目中尽是赞叹。
顾山长神采未变:“进书院读书的门生,那个无父母?那个受欺父母不心疼?我身为山长,自会秉公办事,不偏不倚。不让一个门生受委曲!”
莲池书院以花分五级,重生在海棠学舍读书,第二年便是丁香学舍,以后,别离是紫薇、玉兰,第五级则是牡丹。
俞皇后亲身命令,不准张榜公布谢云曦替考之事。季夫子口中不说,内心却一向有些不满。对谢明曦,更多了一层怜悯。
谢钧伸展眉头:“如此,有劳山长和诸位夫子!”然后,暖和地催促谢明曦:“明娘,你快些进学舍。”
这世上,竟有这等优良出众的少女!
四书五经,样样精通。诗词歌赋,算学杂学,无一不善于。另有那一篇慷慨激昂文采逼~人的策论,更令人冷傲!
可惜,一看就是个夫纲不振的主!
是林微微。
凭着李家长房儿媳的身份,李夫人在一众贵妇中如鱼得水。没想到,本日竟被顾山长毫不包涵地噎了返来。
在前带路的,是高一级的门生,面有得色地说道:“我们莲池书院的学舍,和松竹书院规格分歧。宽广通透,敞亮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