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曦的赞叹声在耳边响起:“这真是皇后娘娘亲手所写吗?笔锋锋利,大气澎湃,便是男人也不及。”
不过,俞皇后这一笔字确切超卓之极,很有大师风采。
此时才五更天。永宁郡主府的马车来的算早,也排到了一里开外。
再再深呼吸一口气!
俞家少了一个叫俞莲池的儿子,却出了一名太子妃。
莲池书院到了!
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调侃的凉意。
持续忍!
宿世,她在莲池书院待了四年。
昨日早晨信誓旦旦说要替女儿撑腰,听了永宁郡主一席话又改了主张,缩头不管不问……谢钧脸皮再厚,本日也无颜面对谢明曦。
瞧瞧谢明曦,不疾不徐,神采安闲,半点不见错愕。相较之下,谢云曦这个嫡姐倒成了怂包……
……
最后四个字,说对劲味深远。
论登科率,莲池书院的五十取一,最令人咋舌。
谢云曦应了一声,将些许疑虑抛诸脑后。
……
这是提示谢云曦。她早已重金拉拢了巡检夫子,不必惶恐。
可贵谢云曦也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来。
不该该是才女么?
松竹书院有皇家书院之称,只要三品以上的官员后辈才有资格报名。便是皇室宗亲,也得看爵位凹凸。前提如此刻薄,有资格报名的不过百余人。终究取十人。
谢明曦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有劳二姐垂询,都已备好了。”
到底不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便是养了十一年,性子也不像她。到了关头时候,便显出了来自生母遗传的软弱平淡。
谢云曦额上冒着精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走路迅疾而起,抑或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测验严峻。闻言重重嗯了一声。
谢明曦目光扫了畴昔。
永宁郡主早有筹办,倒也未恼,率先下了马车。
谢明曦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悄悄起疑。
永宁郡主不知想到了甚么,目中闪过追思之色。沉默半晌,才淡淡道:“皇后娘娘幼年时有都城第一才子之誉。”
俞皇后暮年间才名动天下,尤以书法见长。莲池书院四个字,龙飞凤舞,锋芒毕露。见字如见人,俞皇后之高傲风骨,也可见一斑。
事涉帝后幼年时的情爱纠葛,晓得此事的人实在很有几个,却无人敢随便提起。也是以,谢云曦听到才子两个字,有些发懵。
谢云曦:“……”
……
永宁郡主也是如此。
这一日,莲池书院外送考的马车排挤了几条巷子。身份再矜贵,也无用处。只能上马车,步行至书院。
莲池书院略小一些,一样以高墙相隔。站在书院外,没法窥得书院里的景象。
谢明曦慢悠悠地说了下去:“本日莲池书院考生如云。不乏诗书满腹才学出众的贵女。二姐牢记三缄其口,装也装出才女的模样。免得被人看出是个绣花枕头。”
有着各府标记的马车排得非常整齐,衣衫富丽妆容精美的贵妇们领着自家适龄的女儿,不顾面子,疾步前行。
谢云曦谢明曦也随之上马车。
忍忍忍!
谢云曦一怔:“为何是才子?”
“不必了!”谢明曦半点不承情:“我不消别人的笔墨,更不吃别人筹办的食品。”
莲池书院和松竹书院相邻,只一墙之隔。
论考生之众,莫过于博裕书院。布衣学子大多报考博裕书院,听闻本年报名流数有八百人,终究登科四十人。算来是二十取一。
这等景象,每年三月十五总要上演一回。
莲池书院的匾额,是由俞皇后亲身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