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这位是安王殿下的mm，宣惠公主。”
裴敏中见她这么问，踌躇地看了程朴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宣惠皱眉道：“三哥回转情意，你是说他承诺了联婚？那王妃如何办？三哥为何变了主张？”
裴敏中赶紧扶了她坐下，递过来一杯热茶：“先喝一口暖暖心，缓缓气。”
那男人嘴角牵动了一下，那一点点笑意又很快消逝，规复了面无神采的神采。他撩袍坐在了宣惠劈面的茶桌旁。
宣惠点点头，把他送出门去，就带了旌云等人找了间两层的茶馆坐下，靠着窗吃点心喝茶。
武昌府是湖广都司的驻地，在长江边上，又离两湖甚近，水域广宽，对于靠天用饭的农夫来讲是再好不过的一块风水宝地。王锦堂长居此处，军粮饷银都充盈，故而他的王家军多达二十余万，且日日练习不辍。
宣惠感觉面前昏黄一片，甚么都看不清楚。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把眼泪，看着程朴问道：“长姐是如何……如何去的？但是贼人……害了她？”
“要我随你同去吗？”
宣惠见他看过来，感觉非常难堪，赶紧端起茶盅假装在喝茶的模样。不料这茶是刚沏好的，她喝了一口就被烫到了，吃紧忙忙放下茶盅，愁眉苦脸地咧着嘴。
“当年湖广袄教兵变，父亲曾与他一同平叛。我的长相七八分随了父亲，再加上成国公世子的印鉴和锦衣卫的牙牌，他当不会不信。”
宣惠恍然大悟，此人应当是王锦堂的儿子王聿。她这才想起来，宿世史乘中记录王聿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的长相如何。曾经有人拍马屁，说他“美姿容”而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将军？宣惠蹙眉，不晓得是湖广都司的甚么人物。旌云朝那边瞥了两眼，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王”字。
采薇道：“他穿了件青红色的直裰，内里套着个玄狐大氅，高高大大的，那脸长得可真标致……”
宣惠当时还猜是因为王聿狷介朴直，讨厌巴结拍马，没想到倒是因为他长得太“清秀”……
他似是对周遭的环境非常敏感，宣惠一看他，他便将目光转了过来。那一双眼睛饱含秋水，乍一看会让人觉得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采薇笑道：“那年我被人估客带着往都城去的时候路过开封府，我只说天下除了都城再没有比那儿更热烈的地界了。没想到这武昌府也这么多人！哎呀，公……公子，方才进茶馆那小我你看到没有？他比薛公子还都雅！”
“将军，家里来了要紧的客人，您不留家陪着大人待客，如何反倒跑到这茶馆里头来了？我们略坐坐就归去吧！”那男人身边的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劝道。
裴敏中略向王聿点了点头，算是打个号召，以后便带着宣惠等人进了茶馆的雅间。
“不必了，”裴敏中摆了摆手，道：“这么早透露你的身份并没有甚么好处，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再作筹算。武昌府九州通衢，非常繁华，你们能够出去看看。”
程朴看了宣惠一眼，心中有些惊奇。从都城传来的动静均说宣惠公主嫁给了畴前的西平侯徐思齐，为何又会呈现在湖广？
“久仰公主大名！如果王爷晓得了您安然离京的动静，定然会非常欢畅的。”
宣惠的脑袋嗡嗡作响，只看着程朴的嘴唇一张一合，却除了端敏的动静以外甚么都没听到。和顺浑厚的长姐竟然就这么去了，她抚着胸口，感受一阵呼吸困难。
程朴道：“恰是。先前王爷回绝了王大人联婚的发起，厥后又回转了情意，想要跟王大人联手。故而差了部属前来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