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抽泣着从床上坐起,掩了上衣,所幸裤子未曾被脱下,旌云暗自光荣来得还算及时。她拿了油灯去点了茶几上的另一盏灯,屋子里才略微亮了一些。
采薇和沅湘听了,内心都有些惴惴不安,攥着擀面杖的掌心微微有些出汗。旌云抬高了声音叮咛道:“等会我们悄悄排闼出来,然后一齐大喊,吓他个措手不及。我拿菜刀护着公主,你们从速上前照着他的头敲,用力敲,敲到晕了为止。”
采薇两人面带严峻地点点头,旌云又弥补道:“喊的时候声音放低些,不要被他听出来是女子。”
宣惠悄悄对旌云说了句“稍安勿躁”,便对秦二娘说:“闹腾了一夜,总算有惊无险。二娘能够好好安息安息,我们把这贼子拉到院子里,先冻他一晚,明日一早扔到王家门口去。”
几人赶紧从床上揭下来床单,撕成条,把那人拖到椅子上,死死地绑上。统统做完,世人才喘了口气,采薇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抹了把头上的汗,笑道:“这可真是……方才沅湘姐姐吓得浑身乱抖,一根擀面杖拿在手里就跟筛糠一样。”
沅湘靠在桌子旁喘着气,说道:“你还美意义说我,你本身莫非不也是抖得短长,还几乎敲在我的胳膊上!”
龙岗山鬼谷门,湖广人,宣惠总感觉非常地熟谙。她谨慎翼翼地问道:“介弟的名讳是?”
几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阁房门口,旌云拿菜刀的尖透过门缝,一点点地把内里的门栓扒开。门栓掉的时候,“啪嗒”响了一声,把几人吓得汗毛都倒竖起来。
她固然不想做挟恩图报的小人,但此生也不能再让秦朗落到王锦堂的手里。宿世,王聿秦朗如王锦堂的左膀右臂。此生,固然拉不过来王聿,秦朗还是要争上一争的。千军万马易得,而如裴敏中、王聿和秦朗如许的将才倒是难寻。
“这回八成是李大头输很多了,就拿了我来抵债……”秦二娘越说越委曲,就放声大哭起来。
她笑道:“不认得,只是我曾传闻这位卿北淮大侠虽是江湖中人,却精通六韬三略,只是等闲不肯收弟子。他门下弟子技艺高强者有之,善知兵机者有之,我非常钦慕罢了。”
说到此处,秦二娘脸上现出一丝忧色,她笑道:“不是我夸嘴,我这弟弟也算得上是个奇才了。他自小给人家帮工,大字也认不得几个。还是厥后城南私塾里的林先生见他聪明好学,才给了他几本书发蒙。再厥后偶遇卿大侠,才幸运入了鬼谷门。”
“本日若不是你们仗义相救,我的明净只怕难保……”
“宣女人,宣女人?你问我弟弟做甚么?但是熟谙他?”秦二娘迷惑地问宣惠。
“此人你可认得?是入室的强盗还是……?”
宣惠见机会已到,在前面沉着嗓子大喊一声:“兄弟们上!敢冲犯我姐姐,我看你是活腻了!”一面就把阁房的门踢开了。
秦二娘哭着便要跪倒,口里叫着“拯救仇人”。宣惠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秦二娘拿衣袖刚把眼泪擦干,新的泪珠就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那天你们问我李大头是做甚么的,我想着是家丑,就没美意义往外说……谁晓得他竟然如此狠心!”
秦二娘蹙眉道:“这不好吧……说到底,他也是王家的人,我们小老百姓哪敢这么获咎他们家……何况他还是柳夫人的陪房,夫人她最是护短,说不定还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来……”
宣惠这才回过神来,心想我认得他,可他不认得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