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大使拜则立左足,跪右足,以两手着右肩为一拜,副使行汉礼。夏国使臣叉手展拜,执礼品进献。又有南蛮五姓潘,皆椎髻乌毡,并如和尚,礼拜入见。徽宗均赏了宋装锦袄之类。一时朝毕,使臣们与皇上叙了几句寒温,便自退两旁。全部大殿一地的人。
未几时已是这日辰时,宫中大庆殿前的门鼓连响,四方宫门大开,各路身着华服人群缓缓涌入,俱是各国使臣及其亲眷。大辽大使顶金冠,后檐尖长,如大莲叶,服紫窄袍,金踥蹀。副使展裹金带,形如汉服。夏国使副,皆金冠、短小样礼服、绯窄袍、金踥蹀、吊敦背。回纥皆长髯高鼻,以匹帛缠头,散披其服。于阗人皆小金花毡笠、金丝战袍、束带,并妻男同来,乘骆驼,毡兜铜铎。又有高丽与南番州令人,自是金锦华服,令人目炫狼籍。
徽宗又是一怔,半晌以后三言两语将人徙打收回去,坐在那边发楞。一向等在门外的王黼望望人徙出去的背影施礼道:“臣刚闻得陛下得了新皇子,恭贺来迟,请陛下恕罪。”
“陛下有诏曰:赏六一宫人徙皇子锦缎黄纱白衫冕服一套,白玉冠一顶,皂文靴一双,双福玉佩一块,皇子令牌一块。珍珠六串,白银一百两,器玩多少。”那内官大声念叨,念毕哈腰对人徙接着道:“陛下有话,说要您早早穿戴了去崇政殿见他。”
徽宗听得这阿谀话并无忧色,眉间却甚有忧愁。半晌才似是自言自语道:“作为?小小年纪便如此故意计,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刚进宫,便给朕来上马威。还是早早封出去了事。”
梁师成毕竟也与虐待人徙脱不了干系,但只是神采变了半晌,便规复天然。他冷冷看着人徙三拜九叩毕,对着满朝文武施礼,接了陛下的诏。就在此时,李邦彦上前一步奏道:“臣有事要奏。虽陛下已认这公子为血脉,但没有证据恐怕难以服人啊。”
人徙沉吟半晌道:“带路,我不出来就是。”
人徙的名字一喊出,一片哗声,姘妃行列里的陈忆更是惊奇地瞪着已仓猝跪在案几前的人徙,先前只传闻过这个帮本身糊鹞子的小孩叫甚么徙,没想到竟然是他。细心看时,那低着的脑袋分外像,够了够身子看那伏在地上的双手,白净苗条,真的是那双矫捷的双手,不由得欣喜非常。
等人徙入了禁中进了崇政殿时,天已亮堂起来了。一个内官请她入坐,说皇上正在换衣,半晌就来。人徙只得坐了,不由得严峻。四下张望间,见陛下雕花几案上放着一本摊开的《诗经》,伸手拿了来翻阅,虽字念不全,意义也不甚明白,但久已没读书,不由读得津津有味,忘了身在那边。
两侍从迷惑着前头带了路,未几时便到一座院子前,奉告人徙说到了。人徙昂首看了看,院门没锁,排闼出来,空空的院子像本身的没整修的院子一样,保卫丫环侍从也一概不见,不由想起这陈妃奇特的本性来,笑了笑走下台阶。一个丫环从角落转出,打量人徙一番道:“这位爷,我未曾见过您,主子昨夜喝多了酒,还在睡觉。”
这当儿人徙出了门,直感觉冷,边搓手边叫俩侍从带路。俩小子听叮咛在前面走,人徙跟着东张西望,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琉璃宫在那里呢?”
“刚那就怕是新的六皇子吧?传闻名为徙字?臣看着他气定神闲,此后定大有作为。”王黼含笑阿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