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倒是安逸,传闻你又外省高乐去了。”梁师成道,他虽与童贯一样也为寺人,可说话中气实足,旁人若不知秘闻底子看不出来堂堂梁大人是一介内侍。“可有甚么成心机的事没有?”
“是皇子是公主?”人徙不由念叨,心下忐忑。虽早有筹办,可要真去当真报经历,不由心慌起来。
“咳,别提这一趟,本来是假装商队到处玩耍的,可跑到那里,那里氛围就不对,看来百姓都已晓得了,到处传。梁大人但是为这事心烦?”
这当儿人徙望着那一大本书,心内叫苦不迭,实在悔怨早上逞强多念了几句诗,还说了些“诗书无用”之类的大话套话,还满是从这几日看的书里借来的,不过是想让师父多教些合用的仕进治国一类的知识,好快快在这皇宫内安身,没想到这下可好,早晨要挑灯夜战抄书。
“人徙。”
“不必爹爹忙。孩儿已有了人选了。”人徙诚心道,“孩儿的叔叔曹辅,陛下仍记得罢?当然也不是亲叔叔。只孩儿在流浪之时,深得曹大人庇护,现在被贬至郴州,孩儿不敢质疑皇威。只他儿子一人在京,家道中落,现在连温饱也不能及了。爹爹最是仁善心慈的,不如将他这儿子给我做管家何如?”
“噢,这件事。”王诜鼓掌笑道,“我一返来,就得备贺礼,我但是吃了亏了。我远远地也瞥见过那孩子一眼,有点面善,但也能够是目炫。那孩子如何了?”
徽宗想了好大一会,才想起确切把一个叫曹辅的发往郴州了。启事是他轻渎皇威,不知深浅。本想一口回绝,细想想人徙这一番话,又笑道:“徙儿今儿如何如此恭敬?如何俄然晓得爹爹仁善心慈?”
“王大人不知,本我也只是按常例,重视着些儿。可他一转眼地就把我安排给他的管事换了,我还不晓得呢,那管事就给吓得出宫去了。信儿到我这都过了两天了,那孩子保举的新管事都已进宫来了。可见那孩子还成心瞒着呢。”
“一个小孩,梁大人还怕他和你争你的地?”王诜笑眯了眼,“要我说不要管他罢了。”
直至天将明,才将最后一个字抄完,人徙直想趴下大睡,转头见墨儿歪在她床边已睡着了,姿式甚为不雅,人徙好笑之余,想扯件衣服与她盖上,毕竟还是没动。看了几眼墨儿,不由看住了。睡着的墨儿少了些动,更有文静之感。本就生的清丽,人徙才发觉她是侍女中长相数一数二的。想再看,又怕她醒,脑袋昏昏,轻手重脚出去本身打水洗脸,又不想轰动跑堂,只得用冷水。泼了些冷水在脸上,心想本身怕不是出去楼久了,连看标致女人已风俗了的风俗也没有了罢。
晚餐过后,人徙命墨儿点支亮堂的灯来拿上楼,抓紧时候抄书。至子时,勉强抄了一半。昂首望望窗外明月,感觉四下喧闹,用力伸了伸胳膊,才发明墨儿竟然还没睡,坐在她身后的小凳子上直打哈欠。
赵杞见她发楞,直推她,问她是不是怕抄书吓傻了。人徙忙笑说没事,想从速归去抄书,临走时问赵杞宫里侍寝的女人美不美,直把赵杞问了个大红脸,才笑着跑回六一宫。
曹绅更加笑起来道:“殿下是如何了,这有何事,难不成殿下还是公主不成?”
头上一声断喝,人徙啪嗒掉了笔,昂首瞥见教他书的太学博士汤汉一脸怒意,胡子都是抖的,忙站起来躬身站好。汤汉见她恭敬站起,气消了一半,将笔捡起来道:
人徙怔了一刻,才想起另有这么一回要紧的事。只要入了这玉牒,便真恰是皇家的人了,身份才正了。想到此,人徙从速不放心道:“曹管事,这入玉牒,要甚么经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