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画儿倒是真不错,是不是?”曹辅看了看儿子,放了茶碗。
曹芷转头,见是个十五岁摆布的少年,红衣白裤,嘴里叼着一支笔,手里拿着一幅画。曹芷见画上已有一只麻雀,形神兼备,非常逼真。当下就喜好上,跟着这位叫人徙的哥哥走回他作画的石头前,歪着头看他画,其间两人一长一短一问一答聊些小孩的闲话,未几时已是熟人。曹芷身为蜜斯,常日深居浅出,又没个同龄姊妹,天然将这会画画的哥哥当作了朋友。而人徙自幼青楼帷幕里混,啥人都见得,也啥人都不在乎,你跟他发言他便讲,一时不讲也各自丢开。以是出来个小孩和他说话,他也不在乎,完整没上心。等画完了道了声别要走,却被小孩扯住袖子,恳求把画送与她。
昨夜曹绅抱着女儿等曹启买画返来,左等右等,等得小曹芷睡着了,方见曹启两手空空一身雪花回家来。曹启平日已知少爷深疼蜜斯,现在办事不力,定要挨罚,进门就低了头,等那呵叱落下。没承想少爷摆摆手叫他不要出声,“你也辛苦,快睡去罢。明儿再说。”说着抱蜜斯进屋了。曹启跟从曹家7、八年,曹家落魄也好,繁华也罢,均看着曹家为人驯良,体恤下人。现在曹启更敬曹家。
“爹爹,我的画有了。”曹芷粉头白脸,面庞上想是刚擦了胭脂和的腮红,高举着那幅小画给爷爷父亲看,小脸上尽是忧色。
曹启不由心头一跳,深知老爷眼睛如刀。老爷如少爷般心疼蜜斯,只比他儿子严些个,对蜜斯的活动多限定些。不管昨日青楼中那人是不是伶人,他始终出于青楼,况看这个模样,是与蜜斯交友了的。不然那画画之人如何还会深夜将画送来?虽自以为蜜斯年幼不知事,错交朋友也是有的,可若说出,蜜斯免不了要挨打。少爷岂不又疼得慌?爷俩个又不敦睦了。此类事情但是有过的。
“爹说的对。我们祖上都是老农夫,没个山没个水的。”
曹芷虽是蜜斯,可毕竟年幼,身上哪有一文钱?看着人徙要走,摸摸脖上爹给的玉,想拿它换,又知必挨爹的惩罚。眼看着人徙越走越远,只得悄悄跟了,见人徙走进那标致大楼的门,遂问了比来的一家酒楼名,沿着通衢转回家来。至了家门便往爹的书房找爹要钱,却只见爷爷在,说了原委,那曹家老爷只当小孩胡说,先斥了她偷跑出去玩的行动,直说得曹芷哭闹不止,直到少爷曹绅回家,方止些哭声,抱住爹的大腿。这曹绅怎容得女儿委曲,急得谴了曹启,叫他按蜜斯所说方位寻那楼寻那人,承诺把画买来方罢。
且平话房内,曹辅不断地踱着步,曹绅喝了一口茶,想坐又不敢坐,只得站了,低着头问父亲道:“这要如何?即便不是我们家的订交,父亲恐也焦心。儿子最体味父亲的为人。”
曹启见本身一人被留下,不由心下忐忑。见老爷不开口,硬撑着道:“老爷本日没当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