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不由得踌躇。徐辉祖是燕王妻舅,二人干系一向很好,燕王来都城都住在魏国公府,传闻和燕王妃也是姐弟情深。就算他偶然秉公,必定也有些难堪。梅殷是驸马,疆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点儿毁伤,宁国大长公主那边如何交代?
朱棣摆了摆手,马三宝会心,和王景弘扶着朱嵋去疗伤。
“臣,请战!”
宁王问的对,进了都城,如何办?
朱嵋没了耳朵鼻子又是满脸鲜血,看起来有些怕人。但朱嵋出身燕王府亲兵,甚是硬气,并无涓滴惊骇或伤感。望着燕王说道:“驸马亲身访问,当时就拆王爷的信看了,只是一边看一边骂”,说到这里有些游移。
梅殷和徐辉祖一样,也是非常烦恼。只说调兵遣将是兵部的事情,如何也没想到齐泰会把京师弄得只剩了八千人!魏国公再大的本事,也不成能以此与燕军对抗。而安然和盛庸,一在燕军以后,一还在德州,徐辉祖也批示不上。这一去,委实令人担忧。
“臣,请战!”
见朱权点头,朱棣接着道:“你我兄弟二人,便做一回周公,帮手天子,待功成而身退,如何?”
齐泰不答,汗水一颗颗滴在地上。
最后起兵,是一腔热血铮铮傲骨,只是纯真地感觉不能屈节苟活。凭北平方隅之地,王府里几千卫兵,如何能与朝廷相抗?心中想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十二弟自焚的意义差未几。厥后荡北平得大宁攻山东,一起顺利很有些喜出望外,但也感觉能与朝廷分治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济南持续受挫,更只想恪守北方。
朱允炆皱了皱眉,齐泰上前一步嗫嚅着道:“左军都督府另有八千人,其他,其他都没有了。”
朱嵋是王府的亲兵,王景弘的部下。燕王听闻梅殷在淮安,便亲身写了封信,自五个弟弟或被贬或被徙或自焚提及,申明本身只是靖难,进京见天子措置了奸臣便回北平。而过几日就是太祖忌辰,盼他让道以便兄弟两及时谒陵祭奠。以朱棣对梅殷的体味,估计他不会让道,可只要他肯聆听倾谈,朱棣一肚子的苦水,真的想好好谈一谈,哪怕伶仃去淮安一见都可。
战报雪片一样飞往都城。奉天殿上,朱允炆面色凝重。
朱高煦欢畅地大笑:“哈!朝廷这下可没想到吧?”
朱嵋没了鼻子,串风,声音有些嗡嗡的:“驸马骂燕王宁王是乱臣贼子,靖难是幌子,就是谋反。”
百官步队中站出两人,清脆的请战声响彻奉天殿。朱允炆看畴昔,一名是魏国公徐辉祖,一名是驸马梅殷。二人慷慨激昂中,又有些焦心。
至蒲月二十五日,燕军接连攻陷通州,泰州,高邮,扬州,屯兵瓜州。
“刺啦”一声,魏国公徐辉祖撕下袍角,一抬手咬破手指,鲜血滴滴而落。百官惊呼声中,徐辉祖手指连挥,写下两个大字“请战!”随即噗通跪倒在金銮宝座之前,双手呈过甚顶:“陛下!”手指上的鲜血兀自颗颗滴落。
徐辉祖见天子不说话,又上前一步,急道:“燕贼已过徐州,情势危急!乞陛下让臣带一支兵马反对,与安然总兵前后夹攻,定可克燕贼!”
朱棣神采有些发青:“见到梅驸马了吗?”
四月,南军的左副总兵安然在宿州追上燕军。徐辉祖恰好赶到 ,二人前后夹攻,齐眉山一场大战,朝廷军大胜。燕军丧失惨痛,王真陈文等几员大将被斩,却也不肯退兵,南北两军便相持于肥河对岸。
朱允炆游移:“皇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