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宗诚木着脸,没有神采。
“先狮子大开口,要求李贼本身来换你。”
瘦高男人右手持鱼竿,左手取下勾上的鱼,顺手扔进中间的木桶,坐下持续垂钓。莲花凑上前张望,桶里已经有很多鱼,慌乱地挤来挤去,不时溅起点点水花。
世子王奭说是外出还没返来,郑宗诚陪着莲花从住处徐行走来,在左席客位坐下。 二人看着湖中似曾了解的美景俄然对望一眼,竟是同时忆起了旧事。
郑宗诚说到这里有些镇静。大抵运营报仇复国已久,终究有了点但愿:“到时候我们借兵索林贴木儿,定可诛杀李贼,复我高丽。”
莲花谨慎作答:“一方水土一方人,我朝鲜百姓几百年来风俗了白水黑土,勤耕细作。大元天高地阔,恰是蒙古雄鹰遨游,骏马奔腾的广漠六合。”
郑宗诚说的世子,乃是恭让王王瑶的世子王奭,洪武二十七年被当时已是朝鲜国王的李成桂遣中枢院副使郑南晋绞杀,没想到还活着。
“我传闻了。” 郑宗诚神采恻然。
为遁藏李成桂追杀,高丽王族王姓改成全,金,玉,田,申等姓四周躲藏。故至目前鲜半岛上“王”也是稀姓。
索林贴木儿哈哈大笑:“那到是本官忽视不察了。公主莫怪。”
(五戒是佛教用语指不杀生,不盗窃,不妄言,不邪淫,不喝酒)
“是被倭寇害死的。”
落日西下,一轮橙红的太阳落在天涯一角,漫天橙色的云彩接着色采变更的湖水,如真似幻。水鸟低低地从湖面掠过,不时撩起几点水花。远处牛羊哞哞地叫着往回走。
“不错,是我。郑宗诚还活着。”
而李家,曹家和郑家本来都是一朝之臣,孩子们自幼常在一起玩耍。莲花和郑家三子本来熟谙,这几天又从各种细节猜到必是熟人所为,以是虽时隔五年,还是从郑宗诚一个手势身形上认了出来。
“大人但知以武力压人,却可知仁者得天下?百姓即便一时被迫屈就,毕竟还是会抖擞抵挡。雄兵铁骑只呈得一时,又岂能威风百世?大元既奉佛法为国教,当知我佛慈悲本心,善待百姓如子。”
索林贴木儿神采发青,狠狠说道:“你好不识汲引!”拍案就要发作。
莲花微微一笑:“莲花自幼皈依,持五戒。”
索林贴木儿接着问一些朝鲜的风土情面地貌风景,甚是细心。莲花一一答复,心中悄悄防备。
郑宗诚转过身,缓缓抬手取下了面具,暴露一张黢黑粗燥的面孔。容颜蕉萃,额上深深的皱纹似刀刻,两鬓竟已斑白。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孛儿只按住他,对莲花冷冷隧道:“公主伶牙俐齿,本官不与你计算。倘若李成桂持续倒行逆施,公主当知高丽王世子在本官这里,高丽国百姓至今怀旧思归,我大元自当助世子复国,解民于倒悬,复尊我大元。”
莲花嚯地站起,呆呆地看着瘦高男人。男人不发一言,取了鱼竿,回身欲走。
莲花浅笑不答。
莲花肝火上涌:“我朝鲜已与大明永结厚谊,天子陛下许我朝鲜以鸭绿江为界,永不互犯。这几年边疆安静,我朝鲜才得以疗摄生息,百姓刚正安居乐业。”
莲花静了一会儿,轻声说到:“宗诚!我爹爹,阿敏和阿修,都死了。”
男人站住了,一动不动。莲花还是悄悄地说道:“宗诚,真的是你。你在这里,你还活着。。”语声已有些哽咽。
这个前提,不晓得国王会如何谈?
世人纷繁端起酒碗,同声拥戴,各自一饮而尽,连郑宗诚也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