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琉璃碎 > 第一章 皇后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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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武训。”大宇王朝的天子忻禹仿佛用了满身的力量说出这几个字,手松弛下来,面庞怠倦苍灰,竟是比躺在床上的那位更丢脸些。

灵堂里又静下去。

不愠不火,并不慌乱。

那厢遍体冰冷,只狠狠叩首道:“臣,不敢!”掷地作金石声。

“放心,已经处决了。”忻禹的声音转柔:“洛儿,你姑母去后,你就只剩下朕一个亲人,你另有甚么要瞒朕的么?”

等若不答。

忻禹在床弦坐下,细心打量她的眉眼。柳微是个绝色的女子,这一点二十年前他就晓得。他无数次想过她的灭亡,应当在一个雨天,很大的雨,打在琉璃瓦上,丁冬丁冬,他与她对饮,两杯薄酒,艳如落日。他将统统的事都推算给她听,问她:“朕说得对也不对?”她说不出话来,只听着那雨声入迷,光阴呆滞,他看到她脸部美好的线条,等待,如猫弄老鼠的称心。然后她赔罪:“既然陛下都晓得了,那还要臣妾说甚么?”一贯冷酷的口气在这个时候应当有许许惊骇。他将酒推到她的面前,说:“这两杯酒只一杯有毒,你任选,如果无恙,便是……便是她放过你了。”我会喝完剩下的一杯。他在内心弥补,忽又警悟:莫非这些年本身念念不忘,竟还是想随了她去么?

“公公急甚么。”调子放柔,容郁抽出金簪,簪尖被火淬得雪亮,忽回击,狠狠划下,徐公公恍忽间仿佛听得“撕拉”,锦缎般的肌肤破开,鲜血横流,几近要惊叫出声,幸亏多年来修成的平静工夫,容得他定睛细察――不过是虚幻一招,容郁好端端站在他的跟前,面上描述似笑非笑:“毁掉这张脸,不过一句话的事,如果转头皇上舍不得,要公公再交一张出来,公公可如何办呢?”

忻禹不恼,只道:“平留王情深意重,朕多有不及。”模糊叹惋之色。一贯惜字如金的皇后反而说了句:“吾兄何太痴!”

有人躬身说了个“是”字,是徐公公的声气,他约莫还没有把容郁的事说与天子听,许是国母初亡,六宫无主,诸事繁乱的原因。

容郁不料竟听得如此宫廷秘闻,内心又是惊又是惧:彻夜之事,随便透出一句半句都够九族抄斩了。又想,莫非当真是皇后下的手?不然以平留王如此密意,王妃死得不明不白,他如何能不究查到底?

容郁记得她第一次伶仃见到忻禹便是在繁花似锦的落英中,月光亮白如同水晶,仿佛就在昨日,春燕姐嘱她来翠湖居取木槿花,传闻皇后爱煞了这类花,每到七夕都命人去翠湖居取木槿花。平常都是白日里遣人,但是那日,春燕姐似是忙忘了,到月上中天赋想起,仓促叫她前去。

氛围凝重起来,静,一根针落下都惊天动地,而况是脚步。容郁与平郡王对望一眼,相互都知是预感以外。容郁闪身躲进帷幕以后,堪堪定下来,就闻声外间传过来平郡王的声音:“见过陛下。”

容郁提着精美的琉璃灯,如阿谁七夕之夜,一步一步走归去,实在她内心明白,她是回不去的。

容郁抬开端,极敞亮又极凶恶的一双眼睛,徐公公不由退了半步,又觉不当,挺挺胸又逼近一步:“娘娘当晓得皇上的意义。”

兰陵宫还是有些气象的,没有天子的宠幸,到底也还是一国之母的寝居。明珠生辉,锦瑟流光,衬得光阴益加朽迈和糜腐。

容郁听了这话,心跌到谷底,觉得三千宠嬖今后易主。

“谁?”跪在棺前的少年猛地转头来,瞥见白衣飘然的女子持一盏剔透的灯,端倪青青,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不过中人之姿,但是眉宇间有模糊的贵气,少年一怔,脸涨得通红,倒是不肯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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