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主动将兮夜的无言当默许,撇撇嘴,伸手摸了把织机上的布。啧啧,真是要手感没手感、要卖相没卖相,就这褴褛货,搁在云锦宫,当抹布都不敷格。
借着酒劲儿,阿绫的话愈发没完没。兮夜哑然,存了万年的佳酿就这么被她糟蹋了,想他辰央上神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般聒噪又粗鄙的仙子。算了,且由着她说吧,总好过盯着他看,一想到那目光、那声音,兮夜顿觉浑身不安闲。
若到情深处,朽木亦可雕。
――序
阿绫不觉得意,扁扁嘴道:“哦,兮夜。你不想追织女姐姐……莫非你想靠织布发财?你做梦呢吧!我说你要务实,务实你懂不懂?啧啧,不是我打击你,你就不是这块料……”
阿绫嫌弃道:“别白搭力量了,就你这程度,再练上千八百年也赶不上织女姐姐。更何况,织女姐姐她喜好放牛的,不喜好织布的,你说你学这个,不是和她抢买卖么。我说阿谁谁?”
阿绫是被一阵熟谙的声音吵醒的,她费了老迈力量才抬起生硬的眼皮。本来是那张老旧织机在捣蛋,咔吱、咔吱,害的她觉得家里遭了老鼠。
这一看可不要紧,阿绫立即来了精力。
夜色温吞,老旧的织机收回痴钝的响声。阿绫仍在嚎叫,而兮夜漫不经心肠织着布,手指来往间,牵出如有若无的细线。
唔,这一觉睡得可真香,估摸着少说也有几百年。她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打量起这位访客。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竟然是一个男人,她用力揉揉双眼,还真是一个男人。一个大男人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处所织布,阿绫对此嗤之以鼻。算了算了,千年里可贵来小我,她就勉为其难地再看一眼吧。
这话正戳兮夜的把柄,兮夜难堪地撂动手里的天梭,神采有些不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