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微和辛弦都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黛微仍然把脸埋在顾罡韬胸前。
第二天下午，顾罡韬头缠着纱布，斜躺在床上。一个砖块大的半导体收音机里飘出了《智取威虎山》的唱腔，“看那边练兵场，杀声清脆，看他们斗志昂，为剿匪练兵忙……”顾罡韬半合着眼睛，在屁股上敲打着节拍，仿佛甚么事情都没有产生过。
黛微发烫的脸颊紧紧贴在顾罡韬胸前，她悄悄地合上眼。
一阵可骇的沉寂畴昔了，几个哥儿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灰溜溜地前后散去。
尹松的口气变软了，态度却仍然霸道，用降落的声音说：“实在题目很简朴，只要姓顾的当着哥儿们的面给大孬赔罪报歉，啥事都没有了，你不要把题目庞大化。”
房间里只剩下黛微和顾罡韬了。
“看把你心疼的，”辛弦问，“罡子，你爸爸快放工了吧？”
黛微沉寂凛然：“你说吧！想咋样处理？”
齐浩楠正色道：“哥儿们，我们说点儿闲事吧。尹松他们此次的行动够狠的，还叫了臭臭助战。”
杀红眼的两边见差人来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两名差人大声地呼啸着分头追去。
就在这时，顾罡韬不知如何获得动静，带领一伙人风风火火地朝这儿赶来。
这伙人一拥而上，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铁军向来是尹松的马前卒，上前一把揪住齐浩楠的衣领，开口便骂：“你碎崽娃子得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是暑假前的最后一节语文课，教员绘声绘色地报告着杜甫的千古名篇《茅舍为秋风所破歌》。
谁知刚绕过波折丛，又堕入烂泥滩。尹松、大孬一帮子人正在校门外等着呢！尹松嘴里叼着烟卷，满脸光辉的笑容：“这不是两位班干部吗？罡子脱手也太黑了，你看，大孬的脸肿得像猪脸，饭都吃不成，正想找你们筹议个处理的体例呢，没想到这么巧。”
顾罡韬笑着岔开话题：“李教员有学问，但说话总把线拉得太长，我听着吃力；我老爸说话像捅刀子，一下就想把人扎出血，我受不了；我最爱听你说话，即便是大雨滂湃打在我身上也是舒畅的。”
齐浩楠被教员叫起来朗读全文，当读至“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面前高耸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时，他几近是用发自肺腑的吼声读完的。
两周后的一天，放学以后黛微帮忙教员过分数，走得晚了，顾罡韬在课堂里等候，自从上回黛微被臭臭骚扰以后，每天放学，她要么跟三五个女同窗结伴回家，要么就跟顾罡韬、齐浩楠一起走。
“我……我好想感受一下。”
看到顾罡韬，尹松的眼神突然暴露凶光，把烟蒂往地上狠狠一扔：“嘿，说鳖就来了个王八，哥们，抄家伙，干！”
“因为……因为我……爱你。”
顾罡韬大笑起来：“你悄悄奉告我，如果我真的名誉捐躯了，你哭不哭？”
正打得难明难分，差人在辛弦、黛微的带领下赶来了。
“那要看姓顾的是想文斗，还是武斗。”尹松紧蹙眉头说，“奉告你，自从他当了教员的红人，我咋看他都不扎眼。他不是能打吗？我的哥们儿多着呢，看他能打几个？”
顾罡韬笑道：“没那么严峻，你要明白，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一倍，固然打个平局，实际上是我们胜利了。下回再打，他们必然会衡量衡量。我想不通的是臭臭，社会闲人一个，凭啥乱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