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空方丈头一低,身子从刀下穿出,闪身已到黄金鱼近前,一串佛珠向他握刀的手上抡去,叭,黄金鱼狂叫一声,手背被佛珠砸中,痛得撒了单刀,双手紧抱胸前,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开去。
这俩人到底是甚么路数?他们的巢穴在哪儿?他们的老迈到底是谁?丁飘蓬必须解开这些答案。
一早,丁飘蓬住进了蠡园堆栈,他象一个百无聊赖的搭客,在堆栈内的花圃曲径,奇花异草间转悠,象是在赏玩花草普通,来到18号房近前,见房门微开,窗户也翻开了一扇,却听不到房中的动静,不由吃了一惊,恰好劈面走来一个伴计,就问:“喂,小兄弟,这18号房好高雅,有客人住么。”
邓财宝道:“那可难说,运气还没来吧,霉气来了推都推不开,运气来了也挡都挡不住啊。”
性空方丈道:“你们掰完了没有?”
翌日,柳三哥与南不倒赶着车到了雁湖镇。
柳三哥道:“感谢老伯关照,不过,去还是要去的,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他从怀中取出一锭纹银,双手递给老伯,道:“些须薄礼,不成敬意,望老伯笑纳。”
“是。”
伴计道:“这位爷台是初来乍到吧,那是图个新奇。你住个一年半载尝尝,这处所除了山头就是树木,住长了,还不把你憋出病来。毕竟不是多数会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凡是去了多数会的,很少有返来的,有回故乡的,那是混不下去了。”
马车毕竟比骑马要便利很多,还能够带着吃的喝的,即便到了荒郊田野,碰到风雨,马车里就是一个暖和的家,也不会淋得象落汤鸡似的急着赶路,寻觅堆栈了。
南不倒道:“象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又安闲又欢愉。”
丁飘蓬舔开窗户纸,朝房内张看,见夜行客点亮了灯,脱下夜行衣靠,一头疏松的白发,蒙住了脸,底子就难以看清夜行客的脸,他满身赤条条地,身上纹着条青龙,畴前胸到后背盘绕直下,一向到了左腿,夜行客爬进木盆泡澡,再不出来。自始至终,丁飘蓬没法看清夜行客的脸。雨还在哗哗倾泻,丁飘蓬已周身透湿,他记着了18号的房间号码,就退了出来,展开轻功,返回太湖堆栈,趁便还去黄金鱼与白便条的房间窥测了一下,那两小子也刚到堆栈,正在骂骂咧咧的擦着身子呢,说是明天还去紫竹寺找性空方丈,那老衲人也太奸刁了,趁着夏季打怪雷,哥儿俩吓了一跳,便逃之夭夭了,俗话说得好,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看你往哪儿跑。
他俩赶着马车,出了雁湖镇,见大樟树下一个老伯坐着歇脚,点着旱烟袋,正抽着呢,中间放着一担柴火。
黄金鱼道:“你这话就差劲了,当时,老子眼看这老不死的要完了,正想为你喝采呢,哪推测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倒下的竟是白兄。老子才不怵他呢,不就是一个死么,脑袋砍了头点地,再过二十年,老子又是一条豪杰,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老子提刀向那老不死的逼近,看老子要跟他当真冒死了,老不死竟怕了,就管自溜了。俗话说得好,怯懦的怕胆小的,胆小的怕不要命的,要真冒死了,就算你工夫再了得,也得内心打鼓吧。说句不入耳的话,如果没有兄弟我护着,白兄,今儿个,你这一百多斤可就交代了。”
“不晓得。”
伴计道:“是呀,在杭州东河一个瓦子大书场,做跑堂,老板是远房亲戚,好玩,又能挣钱,又能每天听平话,厥后开大书场的亲戚好赌,把大书场与老婆都赌输掉了,沦为了乞丐,小人也混不下去了,就回雁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