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如果往前门走,也脱身了,他不敢走前门,连后门都有人堵上了,前门还用说吗。打铜巷有人在冒死,是如何回事,谁搞得清呀,全部大院已被包抄了,侧门当然更不能走,走出去就死。独一的活路是后门,后门只要郎七一小我,那就豁出去,闯闯吧。
郎七一愣,“小二”?是王小二?王小二是我的克星!猴哥警告过我,千万别去惹他,惹了他,凶多吉少。猴哥说过,王小二改扮成中年男人,圆脸,髯毛拉渣,面前这个男人与猴哥说的一模一样,他就是王小二!郎七对猴哥现在是真服了,猴哥的话句句是真谛。他头皮一阵发麻,连退了三步,结巴道:“姓丁的,你说啥?他是王小二?!”
丁飘蓬喘着粗气,迈不动步,见对方一刀向他下盘砍来,也不遁藏,举剑照着他的右膀天府穴上刺去,剑势不快,他也快不起来,剑头够准,毫不摆荡,如果郎七稳定刀路,丁飘蓬一条腿会没了,同时,郎七的右臂也就废了。
看得丁飘蓬阿谁急呀,他躺在地上,喊道:“小二,快跑。”
丁飘蓬翻开后门,是扁担弄,两端无人,显得很温馨,他两步便穿太冷巷,登登登,跑下通向运河的台阶,乌篷船上没有人,铁链子缠在歪脖子柳树上,他取出钥匙要去翻开铁链上的锁头,俄然,乌篷船一阵摇摆,船舱里钻出一条大汉来,那人身板魁伟,秃顶,连鬓髯毛,手握单刀,劈脸劈脸照着丁飘蓬的脖子就是一刀,丁飘蓬忙向身后一闪,咣一声,刀口劈在铁链上,溅起一串火星,丁飘蓬收起钥匙,疾往台阶上撤,疾地里,行动一猛,不由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心头别别别一阵狂跳,贰内心悄悄叫苦,嗨,身材太虚,费事大了。跑下台阶,他已是神采发青,两腿发僵,几近迈不动步子了,他挣扎着跑进院子,想把后门关上,岂料大汉一掠,便跃上了台阶,在门上踹了一脚,咣当一声,门被踢开了,幸亏丁飘蓬闪避得快,没被门带着,不然就惨了。
他趁着郎七低着头砍丁飘蓬的工夫,溜了出来,贴着墙根走,丁飘蓬一眼便瞅见了,他不吱声,用心往中间的花坛那儿转动,让王小二离郎七远一点,便于他脱身。
王小二带着哭声道:“丁哥,我怕。”
丁飘蓬又是嘿嘿一笑,举起撑在地上的长剑,对准郎七的心脉斜挑畴昔,剑招不快,却不管不顾,径直刺去,决不收回,心道,要死咱俩就死个痛快的,老子的头点地,你小子的心挑穿,谁也别占谁的便宜,哼。
他一刀又一刀向丁飘蓬脖子上砍去,丁飘蓬岂肯当场待毙,他在地上打滚,闪避着郎七的砍刀,郎七的刀头划破了他的衣裤,却未曾伤得着他,一来是郎七大喜过甚了,刀头欠准;二来也是丁飘蓬的地躺工夫实在出类拔萃,他的地上打滚可都是有花样的,一会儿“翻身泥鳅”、一会儿“鲤鱼打挺”、一会儿“狡兔蹬腿”、一会儿“恶妻赖地十八滚”,固然因身子骨儿疲软,做得不是尽善尽美,但行动的根基方法还是到位的,并非是一味的乱滚。郎七想劈中他,没那么轻易。
看着郎七逃窜了,王小二大喜,赶紧背起地上的丁飘蓬,走出后门,将丁飘蓬放在乌蓬船的船舱里,翻开系在歪脖子柳树上铁链的锁头,摇着船桨,走人了。
打铜巷内的厮杀声爆炸声,乱成了一团糟,王小二才不管呢,逃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