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念捧起珐琅缸喝了口糖水,借着珐琅缸打保护,眼睛叽里咕噜在两人身上打转,愈发必定这两人之间必定有甚么。
又过两天,赶着歇息天,陈卫东骑车带韩念念去市里,迫不及待把韩桂娟给换返来。
“大妹子,东西搁地上吧,快坐下歇歇。”刘姐把她闺女搁床上,忙刷珐琅缸,给韩念念冲糖水。
韩念念往外看了一眼,军官同道跟来了,就在刘姐家门口站着。
不过二十来平的屋子,说啥话都能听得清楚,韩念念想不听都难,大抵是媒婆做久了,竟从这寥寥几句对话当中嗅出了非常。
非亲非故,人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叶兰英可不会以为对方是看她的面子...
刘姐没昂首,“不消了,我们娘两在这挺好,我有事情,能赡养闺女。”
在坐的人都不是傻子,丧夫还怀着娃的女人,再回娘家,不说老子娘嫌弃,哥嫂那关都过不了,这年初过得都不轻易,谁情愿赡养两个拖油瓶。
“没事,已经拆了线。”刘姐又从对方手里拿回她的东西,“你应当挺忙,从速回吧。”
“咋未几住几天?刀口能养好吗?”军官同道几步走到刘姐跟前,接过她手里的珐琅盆和暖壶。
陈卫东看了眼他闺女,憨憨道,“光惦记她娘两了,哪故意机用饭。”
解开本技艺里的网兜,军官同道把饭盒取出来,饭盒里装的是葱花面,还卧了四个荷包蛋。
坐了一会儿,方知行起家告别,看他走路不便,韩念念问他自个上楼行不可。
失落两天的叶兰英总算精力了些,就怕婆婆不给她好神采看,更怕婆婆要把她闺女丢给别人养。
她话音刚落,前几天过来看望的军官同道又来了,肩上的军衔被摘掉,军帽也没戴,一脸肃容,但看向刘姐时,硬气的脸庞要温和很多。
韩念念对刘姐多了几分怜悯,再去热饭、买饭时,会主动帮她带点,见她干喝白开水,卧鸡蛋就多加点汤和白沙糖,给她端碗稀的让她喝。
听他这么说,韩念念没再回绝,回籍之前去方大兴推了方知行的自行车,奉告方婆婆她借骑两天就能偿还。
韩念念满头黑线,忙转移了话题,“嫂子我看你刀疤是不疼了。”
陈卫东奇怪极了,抱在手里不放手,我闺女长我闺女短的,看得韩桂娟这个当娘的的确要吃味,难怪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
“算了算了,跟你看会儿书。”
叶兰英靠在床头,一时没插话,总感觉那里不对,想了好久,才蓦地想起她小姑做梦喊的可不就是方书记...
“疼,咋不疼,谁能晓得生个娃这么遭罪!”
不待韩念念说话,隔壁床的赵大姐就开口了,笑道,“乐口福,是好东西,我们城里的百货商店可不等闲卖,奶粉压根没有,我估摸着应当是在侨胞店买的吧!”
内心再失落,媳妇生也生了,女娃就女娃吧,又不是不能再生了,养好身材再怀一个就是,犯不着因为女娃跟媳妇撕破脸。她也看出来了,她儿子这两天跟她犯呛呢,打从病院回籍那天起,闷头巴脑的,对她也不睬了...
韩念念摆手,“又不是甚么好东西,干的没有,稀的总能匀出来你一碗,多添半瓢水就有了。”
刘姐家住离病院不远的大杂院,四合院的款式,内里不晓得住了几家,屋子搭石棉瓦,外建灶台,院子正中间横七竖八拉了晾衣绳,各家各户打了补丁的衣物都甩在上面...
叶兰英哪想到这么多,不迭道,“尽管抱,丫头不认生,谁抱都不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