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要外婆一人,孟瑜吃过晚餐就归去了。孟遥和王丽梅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曼真水性很好,孟遥的泅水还是曼真教的。
脑海里几次回想着方才一瞥之下,曼真在日记里写的话:
等外婆上完厕所,孟遥在客堂沙发上闷头坐下。
头发还滴着水,身前背后衣服洇湿一大片。
丁卓走到门口,拿了两柄伞,迎着细雨出去了。
孟遥坐在车上,被地上积水反射的晴光晃得眼睛发疼。心脏像是被人剜掉了,只剩下一个敲着便有覆信的,空荡荡的胸腔。
丁卓沿着河岸走了,孟遥收回目光,仍旧看着桥下。
便又沉默下去。
时候到,盖棺。
冯教员两手用力撑在拐杖上,凝睇着曼真的照片,很久无言。
是外婆起夜。
苏钦德倒是冲她很淡地笑了一下,“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
孟遥昂首看他。
到中午,孟遥正在帮手汇总记念的名单,丁卓走过来。
苏家灵堂撤了,打扫洁净。
“你陈阿姨身材平常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要听这些编排。苏家就曼真这么一个孩子,走了,现在连个主心骨都没有……”王丽梅说一句,抹一把眼泪,“你说,这些人知己是不是被狗吃了……”
那人摘下灯笼,便直接往地上一扔。
孟遥的手难堪地停在半空。
好久,孟遥悄悄拉开抽屉,从内里翻出三个硬壳的条记本。高中时候,曼真发起两人写互换日记,这一写就写了三大本。
孟遥从速放了条记本,手指在纸上晕开的水渍上用力擦了两下,合上本子起家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