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阮红妆正跪在踏云馆主楼三楼的一间房内,虽是七月隆冬,但房内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阮红妆不但不感觉热,反而冷的恨不很多穿件袄子。
天还没有亮透,雁桑就被几声枪响惊醒。她披着小衫来到前厅,却发明冯掌柜和陆望舒已经在了。
雁桑点一点头,神采严厉:“这是要兵戈了么?”
陆望舒没吭声,垂着头,沿着西瓜的最外圈挖了一勺,小口小口的吃着。
“想来街上的枪声是在搜捕可疑之人。”雁桑的心中略略一宽。
“哦,本来阮女人是做的这番筹算,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啊。”冯掌柜眼中有几分薄怒,唐楼可从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是么?这说法我是第一次听到。”林知夏更加细心的看着那几颗闪亮的星。
“阮女人,你的样貌也该窜改窜改了,好歹长大几岁呀。这几年如一日的面貌,莫非不会吓坏你那馆里的客人么?”林知夏倒了杯橘子汽水,加了冰块,放在阮红妆面前。
“阮女人,你修成人形的日子算算也有三百年了,性子却还是如此暴躁,看来修为尚不到家啊。”冯掌柜眯起眼睛,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
俞广白散出去的纸灵捎动静返来的时候,大师都已经聚在前厅了。俞广白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纸灵燃了起来,纸灰飘散在空中,汇成一行小字“包司令死于踏云馆”。
“对!望舒,你也跟着西陆吧!我也是他带出来的,你瞧我现在多棒!”林知夏拍动手附和,“冯掌柜那边,我去说,西陆情愿带你,他必定也没甚么说的。真好!我们仨能一向一起修法了!”
“是我冒昧了,还请冯掌柜看在唐楼与踏云馆这几百年旧谊的面子上,多多包涵。”阮红妆站起家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冯掌柜一鞠,以示歉意。
“要四天啊……那真的是很远啊。”林西陆从未分开过山城,他忍不住胡想着陆望舒口中的北边儿,是像书里的幽州那样么,繁华热烈的街,枯燥刺痛的风,狠恶醇香的酒。
“冯掌柜你当真是小我精,我就不绕圈子了,这孙副官已经将踏云馆封了好几日了,不准馆里的女人出去,也不准客人出去。您也晓得我这馆内的妖姬,有好些个是一日没男人都熬不住的。眼下,她们憋了好几日了,如果再没客人上门,眼看就要对街面上的百姓动手了,一个两个我还拦得住,倘若这十几个一起闹起来,我但是兜不住的。”阮红妆从小挎包里摸出一把折扇,小风“呼呼”的扇着。
“我本身。”陆望舒的声音很好听,正在变声期的他,离开了奶声奶气的孩辅音,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感。
“好小子,大掌柜的当年真的没看错你。”冯掌柜内心叹道,但面上仍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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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妆一颤抖,脊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冯掌柜的虽没有九侍那降妖除魔的本领,可到底不是浅显人,这略微一瞄,就看出本身的修为了,温老板说的对,此人果然不成不谨慎对待啊。
但事情并没有朝着冯掌柜预感的方向生长,已经三日了,司令部没有派人来过,但街上搜索疑犯的枪响声倒是每天都有。
“冯掌柜的,话可不带您这么说的。第一,唐楼这从官不从民的端方但是上面那几位立的,眼下这官死了,你们管是不管?第二,这包司令虽死在踏云馆,可眼下谁都没有证传闻是馆内的女人干的,这锅,踏云馆可不会先往身上揽。我人微言轻,请不动唐楼中的各位爷。那待我向那孙副官好好说道说道,让他来请,可好?”阮红妆的嘴皮子可不是茹素的,一席话说下来分毫都不带停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