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柳毅 > 第一章 朱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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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道隋亡为此河,

朱粲这一砍,把在场的人都吓呆了,朱广本来正在喝酒,见他真的砍了,端着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朱广扔了碗,走到他身边就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骂道:“小兔崽子,谁叫你做的?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正要动手打他,被中间的狱卒拦住,道:“小孩子不懂事,你打他做甚么?”

关于朱粲爱吃生肉一事,翻遍了新旧唐书和资治通鉴,也找不到半点记录。倒是他爱吃人肉一事,史家给他重重地记上了一笔,这都是厥后的事了,今后再表。不过从上面这些传闻也能看出朱粲之恶。

说罢,朱粲从身上摸出几枚钱,拍在桌子上,道:“这点钱你拿去买些酒肉,就当我贡献你的,今后今后,你别来找我!”

其一

当时候天子昏庸,耽于吃苦,哪偶然候去管朝政?以是朝廷自中心到处所,赃官贪吏有增无减,当官的只晓得搜刮民脂民膏,哪去管甚么百姓痛苦?到处都是赃官横行,这吴谦就是一个赃官,内心全然没有百姓,只晓得妄图吃苦,固然只是个小县令,也没少从城父县的百姓身上搜刮财帛,百姓们都恨他,但也是有磨难言。

初时,朱粲只拿些住在县衙四周便利办事之类的借口敷衍畴昔,厥后见朱广常常啰嗦,隔三差五跟他唠叨不说,还找他要酒钱。因而拉下脸来,冷言冷语道:“你自住你的,我自住我的,整日啰嗦甚么!”

朱粲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朱广为了管着他,常常把他带到缧绁中去。朱广和其他狱卒虐待犯人的时候,朱粲就站在一边看。因为平时也没甚么人来管,朱广等一伙狱卒平时无聊,如有甚么烦苦衷无处宣泄,就拿内里那些没钱的犯人来出气。比如说放着狱中的椅子不坐,偏要让那些犯人来当椅子,叫他们跪在地上,然后坐上去,一帮人喝酒谈天。如果犯人不乐意,动辄拳脚相加;如果犯人对峙不住倒下去了,背上的狱卒也跟着倒在地上,那就惹上大费事了。轻则被扣上装屎尿的木桶面壁思过,重则绑在门柱上,一顿拳脚以后,饿上一两天,让他生不如死。这些手腕还只是他们常日里用来消遣的文娱体例,如果真的惹怒了狱卒,一顿毒打天然是免不了的,不打得皮开肉绽决不罢休。有的犯人当场就支撑不住咽了气,有的则是伤势太重,加上伤口传染发炎,没过几日就死了。如果有人死了,朱广等人就随便往上报一个死因,县令昏庸,也不调查,顺手一批,就草草了事,无人晓得。当然,朱广等人虐待的犯人尽是些没干系没钱的死囚,对于那些有点背景的,他们也不敢乱来。以是一向以来,他们害死了很多人,倒也没甚么事。

一千余里地无山。

应是天教开汴水,

载到扬州尽不还。

至今千里赖通波。

朱粲当时十二岁,年纪固然不大,但早已恶劣非常,何况常常在缧绁里看他娘舅对犯人用各种酷刑,骨子里早就像中了毒似的变得又黑又坏。那狱卒本来是对他开打趣,没想到这句话却激了他,他二话不说,举起刀来就朝那犯人的腿上砍去,一下子就砍出来了一半,鲜血直流,那犯人杀猪普通地叫起来。朱粲毫无动容,拔出刀来,又筹办砍。

官方另有传言:朱粲不但长得一副虎狼模样,还癖好茹毛饮血。朱粲喜好去山林里捕些鸟兽,也不拔毛,不去除内脏,不水煮火烤,而是当场像头饿狼一样地撕咬起来。曾经有猎户在山林里撞见过他生吃野兽,只见他披头披发地蹲在地上,双手抓着猎物,大口咬着,直咬得血液四溅,嘴上和脸上沾满了毛和血,看起来就像个野兽一样,实在是可骇非常。朱粲偶然也会在早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常常潜到别人家的后院里偷鸡吃。就算被发明了,人家也不敢上前去跟他打,因为看他那凶恶的模样,料是也打不过他,骂更是不敢,就怕他俄然人性发作,那就更费事了。平常人在他面前就跟小鸡站在一头大水牛面前一样强大,哪敢与他争斗?再加上他娘舅又在狱中当差,也是个非常暴虐的家伙。固然只是个小小的狱卒,但好歹也是官家的人,民不敢与官斗,怕屋及乌,有苦也不敢言,只得忍耐,不与他究查。如此一来,城父县的百姓都怕他,视他如大水猛兽,到处谨慎,常日里把能藏的东西都藏好了,不敢外露。如果在路上遇着他,也是低头仓猝走过,恐怕与他胶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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