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看着李丹若手脚极快的拆开绵袄,将银票子一张张递给她,李丹若缓慢的絮进棉袄,絮一两张,就用针线从内里连缀一针缝住,两人沉默着却共同默契,一个递银票子,一个絮出来缝好,直缝了将近一个时候,流苏在内里禀报,大老爷来了,程老夫人沉声叮咛道:“请大老爷在配房喝杯茶等一等。”
程老夫人翻开炕头的立柜,从内里摸出只极不起眼的黄铜小钥匙,翻开黄花梨匣子,匣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厚厚一叠银票子,程老夫人将银票子全数取出来,点了八张出来道:“这几张留给流云她们,余下的,缝到你贴身小袄里去。”李丹若忙站起来,微微背过身,将贴身的薄绵袄脱下,拿过剪刀低头拆起棉袄来。
李丹若心无旁婺的只顾低头细细缝着棉袄,又缝了一刻多钟,才重又将拆开的棉袄缝好,程老夫人看着她重新穿好棉袄,指了指偏门叮咛道:“你先归去吧,”说着,又指了指李丹若身上的棉袄,低低的叮咛道:“只要护好你本身,旁的,都不要紧。”李丹若会心,微微曲膝承诺了,回身从偏门出去了。
“五爷呢?”红翎惊骇的尖叫道,李丹若看了她一眼道:“我倒忘了,你和翠羽的身契不在我这里,大太太也在斥逐旧仆,你和翠羽从速去讨了身契,脂红,一人先给她们一百两银子。”
“这事还不晓得来因结果呢,太婆别这么说,谁有前后眼,我们……不会有事的。”李丹若惨白的安抚道,程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悔怨能有甚么用?威远侯怯懦怕事,人却极刻薄重情,五哥儿去寻他,十有八九能成,等会儿你归去办理办理,把金银金饰随身带好,那些下人,能拜托的别狐疑,如有一丝信不过,干脆打收回去,归去把院门关好,你和五哥儿若能逃出世天,纵不能为姜家摆脱,也算为姜家留了一支,不至于……”程老夫人说不下去了。
李丹若脚下缓了缓,等豆绿提着裙子追上来,才急步往本身院子归去,豆绿这早晨这连续串的变故吓的已经呆怔住,连惊骇也有些痴钝了。
李丹若转头看着世人,安静的问道:“人都到齐了?朱衣把院门关上,都出去吧。”朱衣急奔畴昔关了院门,再提着裙子奔返来,跟着大师进了垂花门,李丹若站到正屋门前台阶上,环顾着世人沉声道:“姜家有了大难,三老爷和大爷、四爷、八爷都被……带走了,现在府外被虎威军团团围着,比及天明,约莫就要抄检了,脂红,去把阿谁榴绽百子紫檀木匣子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