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船舱,李丹若悄悄隐在帘后,仔谛听着前面的动静。
李丹若交来回回看了几遍,指着垂花门东边几间高大的配房道:“可贵这里有几间大配房,转头让人把那堵墙拆了,在这里打一堵墙,就跟内里隔开,成了个伶仃的院中院,你出去也便当,我看,就这一处吧,那边一处虽好,可若要住出来,修屋子的银子费的银子只怕比买屋子还多。”
“好,你和五哥儿筹议着去办,不急,也不过量在船上住几天。”程老太太拍着李丹若的手暖和道。
过了好半天,李丹若长长舒了口气,悄悄摇了点头,仿佛要把甚么过往甩开,转头看着姜彦明问道:“你来过江宁?”
“你!”姜彦武的声音里透着肝火:“敢污辱先祖,我对你不客气!哼,族里已经议下了,爷亲身过来通传一声,这就是天大的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嗯,我也是这么想,也不是甚么大事,我们……”姜彦明看着岸边,停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在江宁只怕也迟误不了几年,大伯父他们是遇赦不赦,可太婆她们不是,我离京前特地寻卢郎中问过这事,太婆她们这么轻的发落,只要遇赦,必是能赦免的,朝廷的赦免又勤,运气好,不过一两年就有大赦,如果那样,我们只怕就得从速出发返回都城,只要回到都城,才好运营大伯父他们的事,总不能让他们老死在放逐地。”“嗯,”李丹若不舍的看着岸边,有些降落的承诺了一声,姜彦明细心看着她,低声问道:“你喜好这里?”
连看了两三天,姜彦明看好了两处宅院,接了李丹若一起畴昔决计。
“啊?哈!难为老太太还记得三郎,真是可贵,啊?可贵,我还记得老太太当年,真是威风八面……”还是姜彦武的声音,
“没有,姑母返来过一回,我常听她说,她极喜好江宁。”姜彦明解释道,李丹若渐渐‘噢’了一声,姜彦明接着解释道:“你也晓得,姜家现在分了三支,实在这三支也就是从曾祖时候才分的,”姜彦明顿了下,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姑母给我讲的古话儿,曾祖当时候,天下还乱着,长房曾祖带着幼弟跟了当时的晋王,厥后晋王败北,曾祖也被俘斩首,临死前留了遗言,他的子孙,三代以内不得入仕为官。”
姜彦明见是李丹若,忙熄了灯,穿了大氅出来,李丹若听到动静,忙转转头看,姜彦明离李丹若不远坐下,低声问道:“睡不着?”
“这也是为了他们好。”李丹若接了一句,姜彦明看着李丹若笑道:“你一听就能明白这深意,可有人不明白,我们祖上从长房附了晋王起,就搬家到都城,一心读书,不问谁王谁寇,新朝立后,祖父进士落第,直做到太子侍读,参知政事,这中间,三房倒还好,长房进京寻过好些回,想求个进身,都被祖父拒了,怕生出是非来。”
“大哥这些话,等回到家里再叙吧。”是姜彦明的声音,跟着姜彦明的话的,是一调子侃的轻笑,应当是三郎姜彦斌:“回哪个家?是你们想回就能回的?”
姜彦明伸手抚了下李丹若的大氅,忙又缩返来笑道:“那我先送你回船上,返来再去做契书。”
李丹若转头看着姜彦明,姜彦明接着道:“我晓得你性子澹泊,我也向来没想过繁华繁华、光宗耀祖,你如果喜好这里,等家里的事了了,我们就搬到江宁来住着,买几亩田我去办理,若还不足暇,再教几个门生,夏天我们泛舟湖上,春季登高远眺,到夏季拥炉夜话,春季我们到处看花看柳去,还能够走的远些,苏杭都离江宁不远,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