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路难走。进了山,一道一道都是山谷,这场雨一下,少不了要发山洪。”祁远说着还心不足悸,“前次进山也赶上大雨,我们等了两天,水都退了才走。谁晓得上游被冲下来的石头堵住,刚进了河道,山洪俄然下来。那次我们二十多小我,就活下来三个。”
一股寒意掠过心头,程宗扬蓦地转头,瞳孔顿时收缩起来。
说着武二郎咧嘴一笑,“幸亏我们要去南荒。那处所,除了要钱不要命的贩子,谁都不走。你要死在南荒,就少了这些费事。祁老四!不去竞州了!从白龙江口直接南下!这趟南荒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谁的命硬!”
灌了一口腥苦的药酒,程宗扬咧着嘴道:“这四周没有人家吗?”
俄然黑珍珠颈後的鬃毛颤栗了一下,它举头收回一声嘶鸣,然後扬起前蹄,仿佛想摆脱缰绳。
看着充满鳞片的树幹,程宗扬问道:“这是甚么树?”
武二郎对大伙的表示还算对劲:“太乙真宗跟二爷友情不错,明天就放你们一马,还不快滚!”
“南荒大族十几个,小的一个村寨就是一族。路口结了草的,就是不欢迎外人出来。有些走南荒的不懂这端方,出来了就没有再出来。”
武二郎对劲洋洋抱住肩膀,“谁让他骂人嘛,骂人挨打,天经地义,就是林之澜来了,也抬不过这个理去,你们说是不是?”
这是进入南荒的第三天,上午出发时还风和日丽,一转眼就暴雨滂湃。几近是一刹时,到处都是豆大的雨点,打得人眼都睁不开。
武二郎暴露奇特的神采,难以置信地说道:“紫阳真人死了?”
这群人里最舒畅的或许就是武二郎了,这一起程宗扬可算见地了这家伙好吃懒做的恶棍行动,大伙冒死赶路,他在车上呼呼大睡。做好的饭菜,这家伙第一个先动手,吃饱喝足还要来上一曲。这位爷不是来幹活的,乾脆是有人管吃管住,往南荒来旅游的。让程宗扬直後悔不该给他一个银铢的高价。
“桫蛇木。”祁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光荣道:“幸亏还没进山。”
武二郎又是可惜又是感喟,又有几分看不起王哲的固执,“将军有甚么好当的?心甘甘心肠替人卖力,那里比得上我武二清闲?”
回到舱中,程宗扬又是惊奇又是好笑,“太乙真宗如何这类德行?”
吴战威吃力地牵着马,爬上泥泞的山梁,看清途径然後朝後面挥了挥手。
程宗扬也依样卸上马鞍,擦去座骑身上淋的雨水。他的座骑是一匹黑驹,因为是山林里骑乘,这匹马并不像草原上驰骋的战马那样高大,耐力倒是极好,通体外相乌黑发亮,性子也温驯。程宗扬骑了几日,越看越是扎眼,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珍珠。
世人从白龙江口南下,进入南荒前最後一次弥补了物品,到现在还没有碰上一个村寨。路上相处几天,祁远已经晓得这个自称盘江南来的年青人实在对南荒一无所知,不过祁远也不计算。人生活着,谁能没有些奥妙呢?这年青人固然不懂南荒,人倒不坏,一起相处下来,大伙已经是朋友了。
程宗扬情不自禁地暴露一丝浅笑。这个女人确切带给他很多不测的欣喜。
武二郎却收起傲态,“这些家伙都是林之澜招的外门弟子,只挂了个太乙真宗的名号。换作内堂弟子,就没有这么好打发了。喂,林之澜找你幹吗?”
“为甚么?”
吴战威砍开一丛富强的凤尾蕨,面前是一棵爬满藤蔓的大树。那棵树有十几米高,高处粗大的叶柄伞状分开,叶柄两侧对称发展着羽状的叶片,每一片都有一两米长。树下固然还在滴水,但比内里的骤雨好了很多,几名保护一起脱手,清理出一片充足包容车辆和马匹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