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恍忽中感觉这柄剔骨刀如果拿来割人脑袋, 一刀下去也必然齐颈而断, 拿来切肉烧饭实在是可惜了……
“是的。”寇凛将手里的金票放在桌面上,道,“宋亦枫为保宋世钧的命,保他宋家的名誉,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寇凛虽闪现出一分绝望,却也是料想当中。
寇凛不好与她解释陆千机的身份,对他今后的好处,但笑不语。
宋亦枫面沉如水。
保护才持续道:“红袖招内一个贼匪活口也没抓住,除了几人跑掉,其他全数服毒他杀。”
现在府内防备森严, 三步一哨,守夜巡查的家仆以及婢女婆子们皆是生面孔。被他们如鹰隼般锋利的目光盯着扫一眼,浑身像被扎了针, 寒毛根根直竖。
楚谣一怔:“他不使唤你做,竟亲身洗濯?”
寇凛则站了起来,看一眼楚修宁,略微拱手:“这便是下官的态度,此番势需求弹劾宋家,没得筹议。”
楚谣认得这个声音:“是我爹身边的保护。”
那保护躬身:“我家老爷问大人您的意义。”
楚修宁道:“出去。”
“是。”
寇凛从盒子里摸出一副金筷子,走畴昔坐下,浅笑着道:“今晚没杀人,再说刀就是刀,东西罢了,杀人杀鸡有何分歧?”
寇凛持续道:“我能拿来弹劾宋家的,是宋家打通老宫人做伪证诬告我的事情,我手中已有证据,可宋亦枫只需推宋世钧出来顶罪,说他觊觎锦衣卫批示使一职,这事儿就算完了。而你娘舅今晚从红袖招抓来的强盗,或许也会有人指证定国公世子求药一事,可宋家若说他们只是求药,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一样何如不得他们,顶多对定国公府的名誉形成影响……”
楚修宁低头喝茶,不说话。
儿子几乎丧命,还想着置身事外。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楚谣是真吃不下了,也不想与他会商这些,忧心忡忡道:“您就这么返来了,我哥哥他们……”
又听那保护悄声道:“宋都督还让问一句,寇大人对左军都督府右都督一职,可有兴趣?”
她惊奇为何这位传闻中的权贪,老爷的政敌, 竟被准予自在出入他们尚书府。
“下官是贪,却一未曾贪我百姓心血钱,二未曾发我大梁国难财。”寇凛本想去摸手指上的金扳指,发明没带,转而抱起手臂,“下官贪的明目张胆,贪的问心无愧,您这钱,下官不敢贪,更不想贪!”
寇凛愣住脚步,好整以暇的也看向楚修宁。
“楚兄何不与我联手,诛灭这恶贯充斥的逆党,你也是大功一件。”宋亦枫笑着道,“楚兄是个聪明人,宦海沉浮二十三年,从未站错过队。”
宋亦枫看一眼脚边的信封:“那寇批示使想要甚么?”
宋亦枫好笑道:“我没听错吧,申明狼籍的寇批示使竟与我提国法?”
春桃捧着托盘, 来回于厨房和楚谣的院子。她一起低着头走路, 大气也不敢出, 因为彻夜尚书府内很不平常。
寇凛往椅背上一靠,微微抬着下巴,嘲笑道:“不是下官想要甚么,宋都督久居高位,怕是早已健忘,这都城除了强权,另有国法,你宋家害了那么多条性命,不偿命可不可。”
“另有?”楚谣皱眉看着春桃又端了一盘上桌, 此时偌大的桌面已快摆不下了。
寇凛两指夹着信封,轻飘飘扔了畴昔:“宋都督,下官受的这些委曲,戋戋十万金和一个一品虚衔,怕是弥补不了。”
寇凛冷不丁一笑:“宋都督既然晓得,说出来岂不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