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袖没有回身看他,只是原地一礼:“余姓萧,贱名不忍闻。”
“良媛好似上辈子来过这里似的,看得这么入迷。”彤飞一句话,令琴袖有些不美意义。不过看她猎奇,彤飞细细跟她先容道:“光禄寺劈面儿是重华宫②,宫中祈福、斋蘸之类的事儿都在这里办。”
琴袖斜眼一瞟,见匾上题着“光禄寺”三个大字才恍然大悟。她稍稍立足往里头一看,只见门内又是烛火透明,熙・来攘往热烈不凡,里头之人穿着光鲜,俱是有身份的人。
见到了皇后该说甚么呢?她的心怦怦跳动,俄然外头一阵响动,彤飞的声音跃过帘幕,入了她的耳畔。
杭梦苏哈哈大笑道:“女人聪明过人,我本余杭人,来京肄业罢了,看女人风采,亦类江南之女。”
现在在东安・门外策应之人,恰是曾经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彤飞。
琴袖低着头道:“下情激切,不敢先发一语。”
她心想:倒是个朴重人,只是事从权宜,老是如许获咎长获咎短的,听得人腻烦,故而笑道:“人多,不免的,不必老是把获咎挂在嘴边。”
琴袖惴惴不安地来回走动,一呼一吸都呆滞了起来。
“是。”宫人们齐声道了一句,纷繁施礼而退,徒留皇后和琴袖二人相对。
宫人搬来一张杌子,琴袖端坐其上,皇后娘娘上座,便叮咛道:“你们都出去吧。”
彤飞在城墙根上远远便瞥见琴袖了,琴袖一见彤飞,忙行了大礼道:“姑姑好。”
琴袖跟在彤飞身后,她如何做,琴袖也跟着如何做,想来不会大差的。
琴袖没有作答,只微微一笑,朝城门走去。
“皇后娘娘驾到!”
她们二人冷静走了好久,就瞥见右手边一道朱红大门,甚是气度,比起理王府的正门更是威武。
因而乎两小我就这么走。可都城的人真多啊,川流不息,频频行行,好一会儿两小我才迈走到东安・门近前。
琴袖点了点头,再不作声。只是去东华门也是一条长长的门路,摆布两侧亦是彩灯焕然,且比起外头的灯来更加精美。
二人相互扳话了几句,那杭梦苏就带着她往东安・门走去。他虽一介文士,却生得高大矗立,琴袖跟在他背面走得快,可也不免有被挤走的时候。
琴袖“嗯”了一声,悄悄跟着彤飞去了。不知过了多少道门,才跨入了承乾宫内。彤飞不知对谁说了句甚么,便福身辞职了,由另一名宫女引琴袖到偏殿等待。
金丝百花红线毯上的毛被她小小的绣花鞋踩得倒在一边,也不知如何,她单独一人比起当日在丹阴侯府上更加严峻。
虽说她也谨小慎微,尽量不看旁的人,不过琴袖到底还是留意着,就见门上挂着迎秋阁的匾。她才入了迎秋阁,瞥见满地京砖,映照摆布。又兼帘幕张起,烛火微微,宫女叫她静等半晌。
男人笑道:“你跟着我,我带你去。”
来往之人虽说没有东安・门外那么多,可俱是宫中的宫人。他们各自相聚,打牙调笑、赏花赏灯,可比起内里总感觉氛围庄严了很多。
琴袖微喜,两颊稍红,便用袖子掩过脸道:“祖上是金陵人。”
彤飞边走边说:“请良媛赐问。”
皇后一听琴袖这话,倒也没说甚么,只是微微玩弄了一动手中那枚白玉戒。那玉戒在她手中滚了几个来回,俄然她笑道:“本宫为甚么要帮你?”